“做什么。”
“聽到你罵我可真好啊。”
“”
江戶川亂步半點猶豫也沒有就想要從懷里取出黑框眼鏡。
“要是亂步用異能的話我會拔腿就跑,跑到就算你知道我在什么地方也找不到的地方”
亂步拿著眼鏡猶豫半晌,還是放了回去“果然我上次說的沒錯,你就是個隨便玩弄朋友感情的人渣啊誒,你干嘛等等等等等”
這世界上能讓江戶川亂步瞠目結舌的事情很少,五根手指都能數得過來,現在還得加上一項。
和他爭吵了多年最多只是紅著脖子無能狂怒的友人,在聽了他數十年如一日的指責后,露出了十分復雜的表情。
嘴巴快要抿成波浪號,眼睛里又開始醞釀著會讓眼鏡片反光的東西,像是被風吹得波光粼粼的海面,又像是清晨嫩葉上滑下的露珠。
與此同時,他的嘴里還說著“可惡,不愧是亂步,罵得真好”
江戶川亂步“”
半晌后,他做出了非常理性的決定轉移話題
“你說你明白了,明白什么了”
清張摘下眼鏡,抹了抹眼睛“我逐漸理解了一切”
“用漫畫里的話來敷衍亂步大人,你可真行啊。”
清張嘆了口氣“是啊,尸體在說話呢。”
江戶川亂步“”
使用超推理會讓這個膽小鬼奪門而出的話找與謝野晶子來幫忙砍他腦袋兩刀總可以吧
至少得把這種令人頭皮發麻的病癥給恢復原廠設置才行
只有松本清張自己知道他沒有在敷衍。
理解一切是真的,尸體在說話也是真的。
早乙女天禮的一生太完整了,那個手寫出來的句號標準渾圓,路邊的野草居然也生長出了可以被圍欄圈起來當作景點的風范。
就是一想起最后,琴酒覺得麻煩把發燒的天禮扔給別人,降谷零和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我真的很后悔認識你,早乙女”,清張就又想鉆進被子躲起來。
天禮不會有什么感覺,但是他是平平無奇的小說家松本清張嘛稍微怯懦一點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怎么說呢果然比悲劇更令人難以釋懷的就是遺憾,想要扭轉無數個「他本來可以」,但是把事情往前推就會發現,從來就沒有過「本來可以」。
貝爾摩德最后給了天禮一顆膠囊,他稍微了解一點,但不多,隱約只知道是和貝爾摩德這么多年沒有任何改變的模樣有關,在那個時機給他的話應該就是字面意思
「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小天禮。」她是這樣說的。
但是命運的齒輪卡得嚴絲合縫,一點余地也沒有呢。
所以天禮也只是將藥存放了起來,沒有去使用。
然后就沒有后續了。
在那具身體徹底步入生理性死亡后,清張整個人都陷入了腦袋放空的麻木,緩了好久才想起來自己可以回去,回到東京的房間里后鉆進被子睡了好幾天。
最后整理全部的情緒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不過之前寫過的日記了很多幫助,至少不用再去一點一點回味在情緒起伏瞬間,需要弄明白的是人格和動機的原理。
等清張完成這項工作,馬上和自己的小伙伴亂步分享了這一喜訊,完全沒發現自己激動的語氣里梗著哭腔。
結果就是亂步從橫濱殺來,一頓雞飛狗跳之后把自己的錢包又掏空了。
接著,研一君的死亡電話也撥了過來,他的語氣危險得就像龐貝火山即將爆發前的某個瞬間,說,交稿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清張老師寫完了嗎
清張哈哈,一個字都沒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