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筆畫細而密,筆尖劃在手心引起一股震顫,他干脆把人手指捏住了,沒等反駁之前就低聲說“請別動,馬上就好了。”
一時間,只能聽見雨聲,和小孩憋在嘴里的莫名嗚嗚。
寫好名字之后,五條悟捂著手恨不得在地上滾兩圈,臉皺巴巴擠在一起“好癢啊你是故意的嗎,怎么會這么癢”
這么一看,完全還是個小屁孩啊
鯉生覺得有些好笑“你怕癢嗎”
“少胡說,我沒有怕的事情。我只是從來沒在手里寫過字。”
“好,五條悟不怕癢,我知道了。”
“你是想挨揍吧”
“晚安,五條君。”
五條悟恨恨看了他一眼,跑去隔壁睡覺了。
有了這樣的插曲,因為老板的靈魂質問而痛苦不已的泉鯉生覺得自己好多了。
也沒必要這么著急,這次的筆名也只算是剛開始嘛,還只是在學徒階段經受的挫折而已。不要著急,一定能想出合適的解決辦法的
而且五條悟這邊也很有意思,雖然和愛情沒什么關系。
「一個擁有非凡能力的小孩相信自己能解決懸疑案件」,這也不是什么新奇的題材。
但在鯉生眼里,這件事還有其他解讀的方式。
小孩的視角永遠比成年人要廣,他們的想象力還沒有被社會污染,可以不受控制天馬行空的展開。
而五條悟的視角還要更廣,他接觸到的是和咒術相關的隱秘。
結合起來的話好像也能寫出一些別的東西來誒。
屋外的雨逐漸轉小,雨水從屋檐滴入到庭院,天色也稍明,伴隨著這樣寧靜的環境,鯉生緩緩合上眼,入睡了。
等意識回到了東京海洋大學的單人宿舍,鬧鐘把泉鯉生從床上吵起來之后,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擬愛論」的本質是意識的轉移,即使突破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也不會有時間流速不對等的問題。
也就是說,兩邊的時間是相等的,只要這邊的泉鯉生還在行動,那邊的就只會一直持續睡眠狀態,直到身體死亡,意識無法再轉移過去。
鯉生看了眼今天的課表,是雙周才有的海洋調查和觀測課誒。
兩周前教授說要帶他們出海實習來著
在繼續「和五條悟探究詛咒的事情」和「出海釣魚」之間還需要猶豫嗎
那當然是要選擇海釣啊
我有一個擁有嬰兒般藍色眼睛的玩伴。
只是玩伴,不是朋友。
我們會相識的原因十分簡單。
世界上只有他認為自己無所不能,包括記住會被所有人遺忘的我。
世界上只有我會被所有人遺忘,直到遇到了認為自己無所不能的他。
接著,我想起了一件事。
孤獨的人總會虛構出自己的身邊存在著別人看不見的人,只有自己知道那個人的存在,他的存在也只能被自己證明。
我的存在對于玩伴而言是否是虛假的呢
玩伴的存在對于我而言又是否是真實的呢
我們都不知道。
我們只是在等雨下,然后等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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