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在清醒過來之后陷入了迷之賢者時間,石田把人暴揍一頓,很嚴肅地說了這次的詐騙事件,毫無意外地得到了一個“我被騙走了半個東京gd的錢誒哈哈哈哈出息了啊渡邊”的回復。
回過神后渡邊來驚恐萬分,抱著鯉生的腿尋死覓活,哭嚎著說石田被他坑了也就算了,他們兩兄弟大不了玉石俱焚,怎么還把人美心善的小泉哥給坑了,不過殺魚真的好過癮哦嘿嘿嘿。
然后被額角青筋直跳的石田又是一頓制裁。
另一邊,伏黑惠開始住校,伏黑甚爾居然真的開啟了尋人的新業務,還把那張畫著「金魚」的名片給了來收稿的禪院研一。
他比以前呆在家里的時間要少了,幾天不回來也是常有的事情,不過在那之前都會給鯉生發簡訊說一聲。
在日復一日的詭異安穩中,如果不是五條悟還會突然拉他去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鯉生甚至有一種時間都停滯了的錯覺。
一次實驗課后,泉鯉生回到家直接倒在了床上,他身上都是海魚和機油的味道,但懶得再去洗澡清潔,躺下后發了很久的呆,然后想起什么,安靜地使用了「擬愛論」。
異能將他的意識迅速抽離。
再也沒有上次遇見五條悟那樣的意外,鯉生非常單純地經歷著死亡。
他只面對過「糾結掙扎的解脫」,那還是由數十年鋪墊換來的瞬間的放空,有種將身上厚重鎖鏈全部撤下后的輕松茫然。
但死亡不止那么簡單。
或許是運氣不太行,又或者是在異能所能觸及的時代,非自然死亡的占了死亡人數的大部分比例,鯉生這次體驗到的死亡糟糕透了。
有些人的死亡只是一瞬間,生與死的邊界清晰又深刻,有些人的死亡則是在漫長的枯萎中到來的。
被當作垃圾的喪家之犬躺在垃圾桶看著巷子外的霓虹燈,無數人從外面走過,意亂情迷的情侶不小心誤入后直罵晦氣。
左手是銹刀,右手是藥,瀕死之人最后的選擇是沉湎于麻痹神經的快樂,然后從內至外徹底爛掉。
身體慢慢冷下來,在這個白色垃圾覆蓋的骯臟小巷,陽光鉆不進的墻角,愿意去觸碰他的或許只有明早來清理衛生的工作人員,應該會一邊抱怨一邊用黑色塑料戴把尸體拉扯著塞進去吧。
但他死前還在癲狂的笑,像是獲得了莫大的滿足。
泉鯉生從異能中清醒過來,深呼吸感受著浸泡著自己的那股輕盈,他深切地感受到一件真實存在,卻被他忽略掉的事情。
伏黑甚爾是否也一直懸浮地踩在垃圾堆里呢。
他似乎只是在刀和藥之間選擇了前者,所以才活到現在,并且沒有阻止他往里外都腐爛的人生中走出來。
向他討要某種東西的行為或許算是一種掠奪吧,所以這個男人才會那么吝嗇又小氣。
接著,「擬愛論」又發動了數次,每一次都會讓鯉生的感知減弱。
他在無數的死亡里尋找著萬里挑一的感情,只要基數夠大,怎么也能找到和「愛」有關的死亡吧
可是沒有,「擬愛論」就如同名字一樣,觸碰的是除了愛以外的全部。
我不能在這么呆下去了。意識回籠的鯉生想。
時間越久他就越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正在被這樣的生活一點一點向下拽,精神層面的刺激也越來越弱,更多的是因為沒有目標而迷茫的麻木。
五條悟偶爾帶來的鮮活讓這種墜落感更加清晰,可他有自己的人生,不總是有時間在自己這里耗下去。
有這樣的時間和耐心的是伏黑甚爾。
正想著,一股巨大的力道將鯉生從繁雜的思緒中喚醒,他這才發現自己被突然出現的男人緊緊抱在懷里。
房間一片漆黑,門窗都關著,沒有任何流動的空氣。伏黑惠不在,伏黑甚爾身上的血腥味完全不經掩飾,就連貼著鯉生脖子的發梢都是濕潤的。
“啊,原來沒死啊。”甚爾在他頸邊說。
男人身上有股不正常的亢奮,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蘊含著一股無法被忽視的爆發力。
稍微思考一下鯉生就知道那是在和人動手后血液還沒冷靜下來的錯亂。因為甚爾出手一向干脆利落,所以這種事情不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