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需要燃燒,土壤里的種子還沒萌芽而已。
缺席的時間和約定并不是無法翻越的東西,五條悟的人生信條里沒有那樣的存在。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泉鯉生小說里寫的那樣留著三英寸的門縫。
但五條悟不會只是「等待」著逃兵來叩響門扉,這次也沒有人需要逃亡。
不會再遺忘的人有自己的做法,只是可能不比伏黑甚爾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后續的事情泉鯉生只是稍微了解了一下。
偽裝成渡邊試圖對鯉生下手的男人被干凈利落地處理了,尸體扔到田中莉莉面前,為了保命,這個掌握著無數白日夢的詛咒師真的把欠下的錢全部湊了出來。
但伏黑甚爾沒有把錢交出去,他花了一個夜晚的時間,將橫濱空殼公司負責高利貸賬務的相關人員全部解決了。
剩下的人自然不敢繼續對著欠賬指手畫腳。
這件事本應鬧得很大,但在這個時候,橫濱爆發了比「高利貸公司一夜沉寂」更嚴重的事件。
內部消息,大量guns流入橫濱,你們猜買家是誰
是橫濱官方上面不管,他們要自己整頓擂缽街了
這個帖子將全國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沒人在乎灰色地帶的那些事,黑色組織和官方都想盡辦法交出一份答卷來維系橫濱的「日常」。
在那之后,思想犯在網絡個人博客上發布,一個叫做入野一未的人進入到大眾視線。
伏黑甚爾像是什么也沒發生似的將這筆錢盡數吞下。
在那段時間里,生活似乎和以前沒什么區別。
鯉生照例寫作、準備畢業的適宜、偶爾在bbs上刷到和自己有關的帖子,雷打不動的更新讓他回憶著畫面被記錄下的瞬間所發生的事情。
五條悟經常來找他,或是約著去哪家新開的甜品店,或是跑去人跡罕至的地方,說是要體驗大自然的奧秘。
他們也的確體驗到了。
兩個人去過挪威的布道石,去過美國懷俄明州的魔鬼塔,新西蘭懷托摩溶洞的螢火蟲洞窟有著比夏季海邊更熠熠生輝的繁星,和馬爾代夫的星星海不相上下。
鯉生印象最深刻的反而是就在日本境內的一處稻田。
燦金色從四面八方涌來,如海水分流,又如流沙合攏,風把天地分開,劃出能讓人感受到寧靜的世界。
這種寧靜讓泉鯉生感到了久違的洞然,就和拉著自己往前撒開腳丫子狂奔的五條悟一樣,只是看著他的背影都能感覺到靈魂的勃勃生機。
神子也好,咒術師也好,五條悟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即使脫離于人類也沒什么大不了,因為這樣年少輕狂的少年就應該是快樂的。
“我覺得你會慢慢知道什么是喜歡的。”五條悟在敞亮的天地間對泉鯉生眨眼,“這是無所不能的五條悟說的話,你得背下來。”
鯉生被漂亮的笑容晃花了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一句“我知道了”就能糊弄過去。
鯉生還見到了五條悟的兩個同學,有過一面之緣的家入硝子,還有只聽過名字的夏油杰。
看著他們三個人的相處,鯉生忽然發現了,五條悟的朋友其實應該是夏油杰那樣的。
雖然經常和他唱反調,但能對上大多數腦回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氣也是如出一轍,經常讓看著事態詭異發展的泉鯉生和家入硝子拿不出合適的表情。
家入硝子會默默地點一根煙,裝作完全不認識他們兩個,偶爾還好心的把鯉生也從中解救出來。
經過家入硝子的介紹,庵歌姬還特意來道過謝,五條悟一直叫囂著他才是應該被頂禮膜拜的最大恩人,除了鯉生會“嗯嗯”兩聲外沒人搭理他。
知道鯉生的同學也中了術式,庵歌姬罵罵咧咧說這輩子不要讓她再撞見那個詛咒師,又聽說中了術式的渡邊居然沉迷殺魚無法自拔,庵歌姬陷入了對自我的懷疑。
五條悟在一旁嘲笑的聲音快要把人的耳膜都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