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ывпorдke”
“您在說什么”松本清張勉強撐起上身,只是說話喉嚨都傳來一股撕裂的鈍痛,緩了緩神后才意識到對方的發音,愣了愣,遲疑著,“俄俄語”
少年不屬于亞洲面孔,也不是典型的日耳曼長相,硬說起來應該偏向于南斯拉夫。
鼻梁窄而高,薄唇,面部輪廓清晰但不算硬。他穿著很厚實的擋風外套,毛氈帽里鉆出幾縷黑發,摘掉厚手套的掌心貼在清張額頭。
俄羅斯人嗎
剛想掏出翻譯器,對方迅速用發音奇怪的日語說“你、還好嗎”
松本清張一怔。
“有輕微的、失溫癥狀,但是你的身體、身體素質很好、應該沒、沒關系。”
“啊,是您救了我嗎”
“只是剛好、看、看到了。”他伸回了手,想了想,把那只摘掉的手套給清張套上了,“我是米哈伊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松本清張“”
救命,日語后面跟一串大舌音是真的要命
“米哈米哈伊勒”
“是米哈伊爾。”少年糾正著發音,看著依舊呆滯的清張,伸出手揮了揮,「費季卡,水熱了嗎」
清張這才發現在火堆旁坐著另外一個人。
他的年紀比米哈伊爾要小很多,大約七八歲的模樣,相似的五官更加柔和。
火光照在他的側臉,給冷白的面容鍍上一層光,聽見喊聲之后回過頭「水已經不冷了,米哈伊爾。」
米哈伊爾走過去用鋼制的小水杯從火堆上架著的小鍋里舀了一杯水出來,回到清張身邊遞給他。
“那是我的、弟弟。”他猶豫了一下,似乎是覺得太長的名字對連平卷舌都困難的日本人而言的確是一種折磨,于是簡單介紹到,“叫他費季卡、就好。”
這下清張一下子就記住了,道謝之后開始小口的喝起水來。
溫熱的水流滋潤著喉嚨,清張感覺到身體也好受了不少。
該說這個身體的素質實在太好了嗎,失溫回暖后居然沒有半點失溫凍傷的跡象。
等舒服很多后,松本清張才想起來自己還沒自我介紹,他原先準備的筆名是非常典型的日式名字,但既然現在溝通都有些苦困難,以簡潔為主的話
“請叫我奧列格吧。”他說。
本名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男孩面無表情地看著哥哥從撿到人,到救下人,再到把自己小名介紹了出去。
「帶上他會讓我們的行程更困
難。」費奧多爾說,「即使米哈伊爾你因為當過日語翻譯就對這些亞洲人有一些好感,但缺少食物和水是事實,也沒有多的御寒的衣物他甚至不愿意告訴我們真正的名字。」
「別太緊張,費季卡。」他樂天又善良的哥哥說,「在西伯利亞,大家都很艱難,能活著就是最好的事了。」
看著安靜聽著他們對話,完全聽不懂也露出禮貌微笑的奧列格,費奧多爾沒有再提出任何意見。
米哈伊爾總是很容易心軟,從小到大都有很多人說自己這個哥哥有一副不適合生活在西伯利亞的好心腸。
但他做出決定之后就絕對不會后悔,即使旁人再怎么勸說也沒用。
而事實證明,米哈伊爾或許真的有某種非比尋常的天賦。
就在不久后的將來,這個心軟做出的不理智決定,最終救了費奧多爾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