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可以向我懺悔。”費奧多爾說,“我聽見了,可我不會寬恕。”
他悲憫說“贈予你的罪,以罰。”
血液從五官溢出,禁錮著亞科夫行為的手扯開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任何反抗。
石壁將要塞劃分為冷熱分明的兩塊,若是站在廣場上便能看見這割裂的現狀。
二樓壁爐的火光閃爍著。
圍坐在火爐旁邊的奧列格一邊將那些不得已被淘汰的書籍撕開,扔進壁爐中維持火焰,一邊輕聲向季阿娜說著什么。
能反映出季阿娜輕松心情的是她全然放松的四肢,和話語里的雀躍。暖光在她沒有五官的臉上明暗忽閃。
她聽著奧列格的承諾,在心里理解著因為五官被剝奪而喪失依舊的「熱淚盈眶」。
一樓則是充斥著冷硬和血色的世界。
每個人都隱沒在二樓的余光照不亮的地方,罪與罰不會寬恕,沒有任何「罪」的人類在施舍屬于他的憐憫。
奧列格將古拉格變成了一個雖然貧瘠但富有生機的地方,而費奧多爾只是站在這里,都像是要把所有的希望都掐滅。
就和是白晝與黑夜的交替一樣。
白晝不會干涉黑夜,黑夜也不會覆蓋白晝。
至少在此刻,他們都代表著明天。
而明天的確到來了,奧列格沒有功夫去理清是否少了人,廣場上的冰雕又是怎么回事。
因為在那之前,達尼爾沖進了房間,指著門外,指向更遠的地方,語氣分不清是急促還是驚恐。
“有人誤入古拉格了,就在上次您說影子最清晰的坐標上”
許多人都會問「他」憑什么統治古拉格
若是被律賊們聽見,這些卑鄙的嗜血禽獸會以泛著紅光的仇恨視線死死盯著你。
若是被素卡們聽見,鬣狗般癲狂的告密者會將冒犯者的姓名傳遞至古拉格的每個角落。
冒犯者會被逼至由紅磚和雪泥鋪開的廣場。
在「他」來到這里之前,這是監獄長享受行刑的露天舞臺,在「他」來到這里之后,這是我們瞞著「他」懺悔的集會之地。
沒人真正動手,我們如同只剩下骨架和眼球的禿鷲,一言不發死守在周圍,直到那人的身影代替紅磚和雪泥,無人問津的廣場落下大雪,帶走一切熱量,讓他成為西伯利亞被封鎖邊界線的又一根冰樁。
這是最好的結局,因為若是被跟在「他」身邊的那兩個少年聽見這個問題
那不是能寫在書里的內容。
不如把這個問題緩和一些,這樣或許就能拿到答案「他」是誰
我,西西伯利亞平原抵御異能戰爭全境戰線上將,將戰爭驅逐出西伯利亞聯邦的戰時總指揮官,達尼爾費多羅維奇伊萬諾夫,在此以靈魂起誓,所述之言絕無半分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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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爾語沉睡之地沒有謊言。
「他」是沉睡之地唯一擁有兩顆心的人,一顆心流血,一顆心寬容。
與戰場相離的西伯利亞從不安寧,上帝和魔鬼在這里搏斗,那戰場便存在于人們心中。
曾有人問我為何要和律賊為伍,我怒斥我要把這人溺死在廁所里
我不恥于與任何惡劣的人為伍,不論是律賊、素卡、猴民我不在乎。
令我感到羞恥的卻是這個問題本身。
我并非與律賊為伍。
我與萬世傳頌之王同行。
達尼爾費多羅維奇伊萬諾夫上將凜冬追憶選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