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研一很看重松本清張,事實上,他看重自己手底下每一個作者,而松本清張是他找到的第一個珍寶。
每次看到他們誕下的作品,研一都會覺得自己離家的選擇是絕對正確的。
這樣想著,禪院研一重新發動了車輛,駛向橫濱。
為了比對現在的「既定事實」和清張腦海中回憶的差別,禪院研一開始仔細闡述他所知道的,從認識清張以來所知道的一切。
“松本老師是一個天賦異稟的小說家,從來沒有過靈感枯竭的時候,而且非常配合各種工作。”
松本清張“”
“松本老師給自己定好了死線之后,就絕對不會拖稿,提前兩三天交稿是常有的事。”
松本清張“”
“松本老師的生活起居也非常健康,是健身房的常客。為了保持自己的體力能跟得上腦部活動,您完全不沾煙酒,作息非常規律。”
松本清張“”
到底是誰在造謠到底是誰
受不了了,他可以被批評到一無是處,但是不要拿這樣泯滅人性的「松本清張」來折磨他啊
“這下可以百分百肯定了,我絕對不是那樣理想的家伙。研一君,趕緊把這些形象全部逆轉一下。除了靈感迸發,或是被逼到沒辦法才開始動筆,除了腦子之外全是廢物肉塊,那才是我啊”
松本清張堅決的語氣讓人感覺他似乎蒙受了巨大的冤屈,萬惡難平,就差沒掉兩滴眼淚來做實自己受害者的身份了。
禪院研一被他一通話堵得有些不知說什么好,打著方向盤不接話。
清張又深沉說“所以你懂吧,這也是為了我的名譽而戰。”
禪院研一“”
“您得先告訴我您想做什么。”研一說,“我不會支持您去做太危險的事情,請您體諒這一點。”
“哇,研一君愿意幫助我就已經是大好事了都不知道要怎么表達我的感謝了”
“真的要表達的話,請按時交稿。”
禪院研一冷酷的話語澆滅了松本清張一半的熱血,還有一半茍延殘喘著,讓他能夠望向窗外裝作什么也沒聽見。
即使在這樣不真實的現狀下,天空依舊澄澈如洗,橫濱的騷動沒有給它造成任何影響。
松本清張喝掉了紙杯中最后一口咖啡,聽著禪院研一委婉地提醒,說作者能做到的事情太少了,他們所處的戰場根本不是同一緯度,實在想幫忙的話,或許需要尋求他人的幫忙。
禪院研一是有這個人脈的。
自己有一個非常包容,又熱心腸的編輯啊。
清張想著。
不過誰規定作者能做到的事很少呢
文字是有力量的,和廣義的暴力無關,又沒辦法徹底脫開聯系。
他再清楚不過了。
“研一君,你知道為什么知事會找我嗎”
“因為您的影響力。”
“那為什么他們會找入野一未呢那位老師似乎是根本找不到根源的神秘派吧,在政治上采用這樣的人,不會很危險嗎”
“”
“因為「文字」的影響力啊。”清張說,“或者說,思想的影響力。”
看著湛藍的天,不知名小鳥從天際飛過,落到道路旁的矮樓上,松本清張按下了車窗,風吹了進來,吹開他墨色的亂發,露出淺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