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瑪涅的笑容更加真摯了“你真的很像我的弟弟,你就應該是我的弟弟。”
她的弟弟笑嘻嘻說“走吧,伊莎瑪涅,拖著教徒的尸體,大笑著走到人群中去。我說過,渡鴉之丘不會一成不變的。”
之后的故事只能在渡鴉之丘的記載中略窺一一。
就和渡鴉之丘誕生的傳說如出一轍
智者動了惻隱之心,向眾人垂憫跟隨我。
渡鴉之丘的大門由此敞開。
魔鬼蓄勢待發,于混亂中出現,用恐懼和死亡主宰他人,用嘶吼壓過哀嚎。智者立于大門之外,向魔鬼說你為何不笑呢
于是魔鬼被驅逐。
渡鴉之丘成為了并不安寧,卻依舊和平的國度。
這里的人類蠻橫、勇猛、肆意,人們會惡言相向,又在魔鬼的侵擾前不情愿地握手言和。
在這個充斥著紛爭的渡鴉之丘,智者制定了無數區別于渡鴉法的法令,她只出現在戰場,從不為誰指點迷津。
若是有人質疑智者,她那在外游蕩的兄弟,和四處尋找幸存者的未婚夫會帶著滿身的血泥回來,前者面無表情,后者寬厚仁慈。
唯獨智者指著冒犯者,詢問你能做得更好嗎如果可以,笑著砍下我的頭,帶著渡鴉往更高的地方飛去吧。
倘若有人問起智者,為什么渡鴉之丘為什么依舊保留了渡鴉法。
他們已經知曉了,渡鴉法從來不是具體的法令,它只是被真理會把控的謊言,謊言是傲慢者的特權,而傲慢者終將被找尋自我的人所摧毀。
而智者會回答是的,沒錯,當你想起這則法令,舉起鏡子,看著鏡中那個陌生的人,不要惶恐不安,只需要問祂兩個問題。
你是誰
我是誰
伊莎瑪涅萊溫回答這就是渡鴉法存在的全部意義了。
而萊溫所寫下的最后一則小說,只有伊莎瑪涅一個人知道
「我誕生在末日中唯一的凈土,渡鴉之丘。
我見證了滿懷悲傷的老師對我的背叛所流露的善意,那是知曉自己結局后,依舊選擇對學生寄予期望的關懷。
那是種子。
我見證了愛情的萌芽,如樹枝糾纏般纏繞得喘不過氣,先愛的人選擇自己受到傷害,以此鋪平我心頭的欺瞞和愧疚。
那是根。
我見證了家庭的覆滅,那是我的意志和大群的殊死搏斗,敗者長眠與腐土,勝者也并不光彩。
那是枝。
我見證了胞弟在瘋狂下依舊想要找尋自我,在踏出凈土后喪失所有笑容的枯萎,他的瘋癲也消弭于紅月之下,化為夜色中永不復還的粉塵。
那是葉。
我見證了萊溫的誕生和毀滅,他生于我的惶恐,死于我的不甘,而他寫過的小說成為構成我的一部分。他在鏡子中向我說,你好。我在鏡子中對他說,再見。
那是果。
我見證了渡鴉之丘無法避免也無可避免走向極端,迷茫的渡鴉在天空盤踞,找尋著下一方能墜落的懸崖峭壁。
那是世界樹誕下的奇跡,伊莎瑪涅萊溫。
重新詮釋了渡鴉法,不朽的伊莎瑪涅萊溫。」
隱隱的,伊莎瑪涅似乎聽到了鏡子里的人用他郁郁寡歡的語氣問她寫得怎么樣
寫得真好。
伊莎瑪涅萊溫這樣想到。
怎么說呢,禪院研一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因為松本清張一貫以來的寫作風格就是這樣的。
你可以很直截了當的說,這個主角還真是惡人啊。
也可以斬釘截鐵地下結論,她有錯,但她只能這樣做,這種做法對她來說才算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