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什么意見。”研一在電話里對松本清張說,“托您的福,我也的確冷靜下來了,接下來的工作交給我吧。”
末章發布后,這場聲勢浩大的企劃也終于畫下了句號。
已經沒人去干涉委員會了,現實層面的渡鴉法簽署之后,不管是神奈川還是東京的政客都在一夜之間失去了聲帶。
一直聯絡松本清張的那家伙也像是被毒成了啞巴,即使禪院研一拿著稿件去等待審核,那邊也只是飛速地確認通過,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禪院研一是很厲害的編輯,他的商業嗅覺和文學素養一樣,都算得上頂尖。
既然沒有了限制,研一立刻就和參與的所有作者取得聯系,詢問出版事宜。
完全不需要考慮銷量,要是這種熱度的現象級作品還需要考慮這樣的事,那出版行業也早該走向末路了。
接著便是膽大的影視公司找上門,不過這段時間研一忙著處理出版前后的事宜,和手底下作者那么多的懸賞。
他只能將影視化工作的會談時間暫時擱置了。
禪院研一還找到了花裕子先生,希望她能為這本作品寫下推薦語。
花裕子答應了下來,但希望能改為寄語,放在文章的末尾。
她這樣寫道
諸位請看
懵懂的女孩學著成為渡鴉之丘唯一的主宰。
乖張愛笑的弟弟逐漸變成冷漠的大師。
溫柔憂郁的未婚夫為了愛人踏入了魔鬼的領地。
那么渡鴉法不再存在的下一頁,會展現什么內容呢
松本清張拿到了這則寄語,有些詫異這位先生居然沒有寫任何算得上「評價」的話。
“花裕子先生說她不知道要怎么評價。”研一解釋道,“「讀者心中自然有自己的評價,又何必需要我去狗尾續貂呢」先生是這樣說的。”
松本清張笑了笑,接受了這個說法。
他繼續埋頭苦寫,引起了前來找他簽署合同的禪院研一的注意。
“居然是紙質稿件您在寫什么”
清張松開筆,攏了攏手掌放松。
沒有將稿件給對方看的意思,他微微合上了書頁。
“寫一些早被人但又不能被人閱讀的東西。”
禪院研一被他搞迷糊了,但這也算是個人隱私,所以他也沒有追問,整理好合同后,禮貌向清張告辭了。
松本清張寫了很久,寫到某些段落的時候嘴角會揚起,寫到某些段落的時候心臟快狂跳,寫到某些段落的時候得停下來,緩上一陣子才能繼續落筆。
他似乎寫了冰冷的太陽,寫了夕陽下的不死鳥,寫了灰色的雨幕在黑夜化為銀亮的銀河,寫了世界盡頭的灰塔,寫了鳥在飛翔,冰川在怒吼,雨夜中的人在擁抱。
他還寫了一些狹隘的理想,一個用熱愛代替才華的愚者,一只找不到理由停下腳步的旅鼠。
這次沒什么好修改的,也沒有必要去修改,寫到末尾,這本書居然還有一半以上的空白。
松本清張想了想,在末尾添上了這樣一段話
諸位請看
旁觀的犯人開始高聲吶喊,彷徨的小鳥執著沒入黑夜,不懂愛為何的人心臟亂跳。
一心逃避的旅者撿起了沉重的責任,渴望完美的家伙留下不完美的結局,本應孤獨的異類向葳蕤的靈魂袒露心聲。
迷茫的小說家說他還要繼續走下去。
那么在這本書中,未完待續的下一頁,會展現什么內容呢
寫完,松本清張合上了書。
“有機會再見吧。”
他看著書,不知對誰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