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陳國公府正門走進去,然后一路走到后院,最后在葉晟曾經住了幾十年的小院子門口停了下來,靖安侯爺站在這個院子門口,不由想起了那個嗜酒如命,喜笑怒罵,又很有精神的老頭子。
他瞥了一眼這個小木門,心里甚至有一種錯覺。
推開這個門,葉老頭還會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等著他。
于是他站在原地,默默的看著木門發呆。
一旁的葉鳴見狀,也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李信的肩膀:“長安。”
李信這才回過神來,歉然看了葉鳴一眼。
“有些失神了,師兄見諒。”
葉鳴搖了搖頭,伸手推開了這個木門,沉聲道:“父親在這里住了三四十年,如果在天有靈,多半也會看著這里,你我兄弟就在這里說話吧。”
“若是他老人家在天上想我們了,還可以探頭往下看一看。”
李信默然點頭,跟著葉鳴一起,走進了這個小院子。
葉老頭過世已經一年多,小院子里的陳設與從前并沒有什么區別,還是有一張石桌,幾個石凳。
李信送給葉老頭的躺椅,也還靜靜的放在涼亭下面。
兩個人在石凳上坐了下來,李信左右看了看這個小院子,長出了一口氣:“這里……一如葉師在時。”
李信在京城里廝混那么多年,與任何人的關系都有自己的機心在,就算是當年拜師葉晟,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在,但是后來與葉老頭相處的久了,便真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長輩,平日里三天兩頭來這個小院子里看望老爺子,陪老爺子下下棋。
要是碰到什么大事了,也會來這里與老爺子商量。
老爺子走了之后,李信一度很是傷心,他甚至一年多都沒有敢來陳國公府,多多少少有點逃避的念頭。
此時重新坐在這個院子里,心里不由百感交集。
葉鳴也嘆了口氣:“說來慚愧,為兄在這個院子里的時間,遠不如長安你。”
師兄弟兩個人說了幾句舊事,話題就很快回到了正題上,靖安侯爺深呼吸了一口氣,面色嚴肅。
“師兄,陛下召你回京……”
葉鳴緩緩開口:“不止是我,種家的種玄通也回京了,按照陛下的說法,要有大將在京,朝局才能穩固。”
這話其實就有些虛偽了,天子召葉鳴與種玄通回京,無非是想要把這兩家的主心骨都喊進京城來,這樣邊軍多少可以穩固一些。
李信點了點頭,抬頭看向葉鳴。
“師兄今日見到陛下了,陛下他……情況如何?”
最近半個月,天子誰都不見,就連李信也有一二十天沒有見到天子了。
葉大將軍深呼吸了一口氣,臉色肅然。
“看起來,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