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手大人留下的這些能量,至多還能再留她一個月。”
“如果是櫻的話,一定也希望,由你來做這個決定的吧”
說完這些話,靜音將手上的珠子交給了佐助,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病床的人已經面目全非,她閉著雙眼,干枯的櫻色長發垂落在身旁,即使以佐助的眼力,都難以捕捉到她呼吸的痕跡。
他拉過一旁的椅子,頹然坐下,低頭看著懷里決定生死的寶珠,連呼吸都在顫抖。
不公平這太不公平了
為什么偏偏是櫻
這個世界上明明有那么多人,為什么偏偏是她呢
她什么都沒有做錯。
錯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良久之后,佐助才緩緩地伸出手,穿過綠色的屏障,輕輕地握住了病床上的手。
沒有一絲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彈性,從手掌上傳過來的感覺,仿佛一根風化多年的枯枝,讓人甚至都不敢用力,唯恐將它折斷。
“櫻,我回來了。”
病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我回來了。”他徒勞地重復。
“”
一滴淚水突兀地出現在潔白的床單上。
佐助終于忍不住,痛得彎下了腰,將頭虛虛地浮在了櫻的手邊。
“對不起”
那天晚上,佐助坐在櫻身邊,默默地陪了她一夜。
連續趕路,他已經有三天三夜沒有進食了,但是心底里的濃重悲痛,卻讓他連進食的想法都沒有。
疲憊、饑餓、痛苦還有深入骨髓的寒冷,讓他的大腦嗡嗡作響,除了麻木不仁地坐在這里,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
不如說,他害怕自己做些什么。
直到鳴人推門走了進來。
“佐助,你打算就這樣一直下去嗎”
“你還有佐良娜,記得嗎”
宛如靈魂重新歸位,佐助眼底又重新亮起了弱小的光輝。
佐良娜
他和櫻的孩子
鳴人伸出手,猶豫了一下,才輕輕地搭在了佐助的肩膀上。
“如果櫻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她也會傷心的吧。”
“活下去,佐助,你還有這樣做的理由不是嗎”
“”
等到佐助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櫻你很痛苦嗎
佐助顫抖著吸了一口氣,將手上的寶珠舉到了眼前。
血色的永恒萬花筒寫輪眼靜靜地注視著這顆發著微光的珠子,露出仿佛陷入迷茫的孩童才會擁有的眼神。
「佐助君一起去約會吧」
「真是的佐助君原來是個撒嬌鬼。」
「親愛的,明天跟我一起去逛街好不好拜托拜托。」
「欸可是我今天只吃了一顆糖啊」
「老公,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能這么帥啊」
「歡迎回家。」
黑色的烈焰奔涌著將面前的幻影一同燃盡,綠色的光罩失去了支撐,瞬間分崩離析。
病床上的人忽然從頭到腳,漸漸地化為了流沙,隨著高溫帶起的狂風,旋轉著在房間里飛舞。
就像飄落的櫻花雨,輕柔地拂過帶著淚水的面龐。
他親手送走了自己的愛人。
一夜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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