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告訴我,是被保護的普通人類雇傭的咒術師殺手殺了她。”春日遙說,“雖然以我的戰力,恐怕連站上戰場去的資格都沒有,可還是很愧疚啊,什么都沒有做。”
“那段時間學校里發生了好多好多事,可是好像和我都沒有關系。我那段時間在忙于早上五點起床化妝、做好二十個碟子看著花里胡哨實則味道都差不多的早飯,花一個小時用菖蒲和三色堇插一瓶插花其實里面有些事未必對現在的我沒用,但對一個咒術師一定沒有意義對不對”
“某天早上,我忽然被通知,不需要繼續那個蠢爆的新娘修行了。啊怎么說,雖然猜到會有這一天,但是如果能更早一點的話,會不會我也有點機會為我的朋友們做點什么呢”春日遙滿臉木然。
“我回到了學校,負責杰祓除咒靈的輔助監督找到了我,告訴我他在任務過程中暴走,殺死了114人。我對他的心理變化一無所知我嘗試著聯系了你和硝子,都沒有接通電話。按照程序,我應該報告高層,等待高層作出決定是否派出小隊殺死叛變的詛咒師。可我想到杰的父母就是普通人,他是那種做事情一定要有目的的人,如果他不再以保護普通人作為自己的職責,第一個要殺的大概就是他們了。于是我聯系了靠得住的人把他們送走,事實證明我是對的。但我知道瞞報的時間差一定會被高層發現,他們也一定會下手調查我,除非我離開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春日遙的目光陡然變得有些悲哀。
“悟,我確實利用你和高層之間達成的平衡離開,或許你會很生氣,覺得我是一個工于心計的壞人。”春日遙的語氣甚至稱得上誠懇,“但是我也必須得告訴你,曾經我為了活下來站在你身邊,謀算過的事情比你想象的還要多但我已經,已經盡力保護好人、保護我的朋友們,最后走到這一步,也只是力有不逮而已。”
不知不覺,冰涼的淚水已經流滿了腮邊。春日遙有些訝異地擦了擦。
“看,我是真的不想回憶啊。”
“抱歉。”五條悟原本放在她脖子上的手垂落了下來。他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但他同時獲得了一個重要的答案。
他還沒有想好怎么平衡答案和錯誤之間的關系,于是唯有沉默。
“不,沒什么說抱歉的,話說開了也好。”春日遙很有禮貌地笑笑,“這一次,我會照顧好惠。總之,沒什么事的話,我們可以盡量別再見面了嗎”
雖然百般不愿意,吉田熏還是戰戰兢兢地去走廊上檢查壞掉的電路。突然紅發的女孩獨自快速地從房間里走出來,眼睛有點腫,脖子上好像還有糟糕的痕跡幾分鐘后,穿著白大褂看起來像是醫生的御姐慢悠悠地從樓梯走上來,棕發,眼角有顆淚痣,神態介于冰冷和慵懶之間。
“是在那邊嗎”醫生指著某個房間門問道。
“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吉田熏還是本能地覺得對方就是來找那個白頭發男人的。“請問是有人受傷了嗎嚴重嗎”
因為是情侶酒店,偶爾也有人因為玩得太過火而受傷,從而請醫生上門或者直接送到醫院去。如果不鬧出人命就還好。
“不,”醫生說,“我想不是。”
她篤定地走到火車特色房間前,有禮貌地敲了敲門。
“是我,請問可以進來嗎”
“是硝子啊。”五條悟正盤腿坐在大床邊的榻榻米上,手指上晃蕩著一條項鏈,鑲嵌在底座上的紅寶石鴿血般純凈無暇,顯然已經到了收藏級的水平,“你怎么來了”
“偶然遇到了井上監督,他向我描述了你的狀況,于是姑且打算過來看看這是什么”
“是沒能送出去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