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照片更像是一個邀約,某個時間已經過去很久、我們可以重新開始聯系的暗示。但春日遙什么都沒說,就出手解決了這個麻煩。
無論何時何地,她總還留有些別人不知道的底牌。
春日遙好像一直很擅長對付這些冥頑不化的高層老頭子。
不,她是一直很擅長算計人的心思。
連她自己的性命和感情,都是可以壓上桌子的籌碼。
“你今天選的房間很好,”五條悟環顧四周,“火車站主題套房不就是為了填補遺憾么我有時候在想,那個時候我要是就這樣抱你的話,你是不是就會留下來”
某個春日遙和硝子告別后踏上列車的記憶點在腦海中閃現,他隨手抱起春日遙,大踏步地走進火車車廂,把春日遙按在桌子上,火車模式啟動,虛擬機械女聲開始播報站臺
“列車即將關門,下一站,京都。”
“看,恰好下一站也就是京都,”五條悟一手卡住她的喉嚨,一手按在她的膝蓋上,松松垮垮的眼鏡在他們大幅度的動作中滑落下來,春日遙只感覺他的視線如同在自己身上灼燒。“可以很好地復刻那個時候的心情吧,不說點什么嗎”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春日遙把頭靠在模擬成窗戶的顯示屏上,遠處的山野和房屋不重樣地在她背后掠過,“我沒什么想說的。”
“理由呢離開總要有理由吧。”
五條悟執著地把她的頭扳回來。他對這個答案的渴望程度甚至超過了自己的預期五條悟并非是事事都需要意義引導的人,很多事情他僅僅是因為“想要做”就去做了。
“這個我在申請退學的報告上已經寫過了,茲因該生不適應教學環境故申請退學。”春日遙閉了下眼睛,哪怕知道五條悟今天一定要知道那個確切的答案,有那么一瞬間,她還是因為要接觸到那段灰敗的記憶而瑟縮了一下,但她決定面對,于是說,“悟,你知道我整個三年級的任務量是多少么”
“我不知道哦,很多嗎”
“3個。”
五條悟愣了一下,整個三年級他們都是聚少離多,五條悟自己每天可能就要處理好幾個特級或者一級的祓除任務。春日遙雖然沒有評級,但高專可用的戰力也就那么多,春日遙早可以作為獨當一面的咒術師去祓除一級咒靈了,沒理由放著不用。
何況五條悟偶爾回到學校時,春日遙也大都不在,一年下來執行的任務量怎么也不該是這么個少的可憐的數目。
“理子死之前,五條家召回了我,我被帶到家族最德高望重的老人面前,當時他們是怎么說來著,”春日遙甕聲甕氣地笑著模仿,“春日遙,你未來的丈夫是六眼,家族需要的是一位貞靜的大和撫子而不是一只拿著刀劍上躥下跳的猴子,手上繭子太多,走路要學會小步跟在男人身后這要求真是蠢透了吧,悟。”
她忽然不笑了。
“可就是這么蠢的要求,我還是答應了。等我好不容易達成第一階段的要求,帶著伴手禮回到學校時,理子死了。”
五條悟沉默地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