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遙看著溫柔,和人均神經病瘋批的咒術師們相比,在感情上一貫克制。可她畢竟還是個人類,有些情緒不可抑制地會從眼睛里流露出來。
但今天,除了最開始微微的驚詫,她眼睛里的情緒都是“零”,沒有欣喜也沒有討厭,就好像發生在她眼前所有的事、五條悟做的所有努力,破廉恥的“偷腥貓”也好,私底下的肢體接觸也罷,都未能引起她一絲一毫的感情變化。
“也是,我不應該把你當普通的女人看。所以,我覺得我大概問錯了對象。”五條悟仰起頭,湊得更近了一些,“比起舍近求遠地問那些玩弄女人真心的人渣,遙,你來教我怎么樣比方說,你喜歡那些十幾歲的小孩子,是不是喜歡被人叫姐姐的感覺你要是想聽,我也不是不可以私下叫給你聽。”
五條悟想了想,又嚴肅地補充道。
“不過公眾場合不行,我現在畢竟是個老師像惠這樣的小孩子聽到了,我也會害羞的啊。”
五條悟稍稍退開了些,滿意地看到春日遙短促地抽吸了一口氣,各種各樣復雜的情緒像是漲潮的海水一樣淹沒了原本平靜的瞳孔。
“お姉ちゃん”五條悟的聲音帶著淡薄的熱氣,像是小蟲子一樣往耳蝸里鉆,他有意稍稍停頓了一下,“還是你更喜歡お姉様這種表達哦呀,真是會玩兒呢。”
誠然22歲的五條悟頂著和他十八歲時候沒什么兩樣的超級大帥哥臉作這樣的發言沒什么違和感,但春日遙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在區區幾秒鐘前兩個人還沉浸在過去誰對誰好這樣的感情話題中,可現在他們的畫風都開始變得奇怪了起來。
22歲的春日遙畢竟還是太年輕了,還沒有意識到人類這種東西一旦走出了放棄自己下限的第一步,墮落起來就會非常快即使那個人是五條悟。
不,不如說人類最強和他的術式一樣在突破下限這件事上也是最強。在這個時候就不需要邏輯和感情的比拼,只要比誰更沒有下限就行了。
于是春日遙生平第一次在這種唇槍舌劍的場合失了應對能力,啞口無言地聽著五條悟換了十幾種語氣或輕或重地在她耳邊喊了接近三十聲的姐姐。
鈴蘭原本不打算跟上自己的客人和他青梅竹馬的女孩。但想想客人隨手扔出的萬元大鈔和店長給自己的承諾,還是咬牙跟上。他小心翼翼地把鎖扣潤滑得不錯的黃銅大門掀開一條門縫,躡手躡腳地探頭窺伺。心想那位富豪家的大少爺白瞎了一張迷倒從美少女到美少女奶奶的臉,做出的卻盡是些讓人脫落下巴的囧事,這男人真的能追到自己心儀的姑娘么
同時他有些克制不住的好奇,這兩位看上去和他生活中接觸到的普通人差別太大了,有些行為舉止甚至到了懷疑大家是不是同一個物種的程度
紅頭發的姑娘以提著長刀的姿勢拎著自己的黑雨傘走到客人身邊,客人似乎說了些什么,隨手握住姑娘肩膀把她提到了欄桿上鈴蘭自己當然也以很多姿勢擁抱過女孩子們,這樣的姿勢就算抱一只重點的貓都吃會力,但客人的樣子輕松的很,鈴蘭只能贊嘆一聲少俠好臂力;而紅頭發的女孩子僅憑腰臀的力量就在高而窄的欄桿上坐定,想必也是個核心力量極強的瑜伽高手
客人的手按在女孩的膝頭,兩人湊得極近,似乎是在說些什么。
像是一陣風吹來,原本端坐在欄桿上的女孩子失去重心般搖晃了幾下,似乎本能地去夠擱在一旁的傘想要支撐身體,而男孩則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女孩子輕盈地跌落到他的懷抱中。巨大的煙花在他們身后的夜空炸裂,映亮了男孩女孩擁抱在一起的身姿,籠罩東京城上空整個下午的黑云在這一刻忽然化作滂沱的暴雨墜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