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荒介的背景有兩層,表面上就是個普通的修理店老板,但實際上暗地里會接一些專門改造槍械、黑車和各類炸彈的活,也就是所謂的私人定制。
總的來說,是一個處在灰色地帶,介于黑白之間的身份。
所以報警也沒什么大不了吧。
松田陣平有些摸不準諸伏景光的態度。他其實不擅長扮演和偽裝,因此除了矢野一家,幾乎沒怎么用神奈這個身份和人交流過,所以面對似乎在任務中的諸伏景光,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么和對方相處。
但綠川雅也似乎沒有追問的意思,反而又一次將目光落到他臉上。
“臉上也有血跡哦。”
松田陣平將毛巾折了一下,剛要擦臉,忽然意識到什么。想起剛剛吃藥的動作,他表情瞬間僵硬,蹭一下子站起來。
“你的浴室在哪再借我一套衣服。”
綠川雅也露出微微怔愣的神情。
松田陣平反應過來他的語氣有點過于自來熟了,亡羊補牢般地補上了一句“我會付錢。”
“不用,就當做新客戶的優惠了。”綠川雅也失笑,給他指出浴室的方向。
這毫無攻擊力又溫和可親的樣子,很難相信他剛剛才熟練報了一系列包括且不限于處理尸體,殺人滅口的價格,并老道地幫他處理了血跡和尸體。
松田陣平忍不住又看他一眼,才面無表情地轉身。進入浴室后,他忍不住有點發毛地呲了呲牙。
景光,你真的是在臥底嗎,不會是激發天性吧。
來自諸伏景光的沖擊過于強烈,以至于當松田陣平看到鏡子里自己嘴角和臉上的血跡,都沒有了太大反應。
[你肯定沒有吃進去]希拉強調。
[我當然知道。]
他當時感覺到了右手上異樣的粘稠,即使覺得是幻覺,也沒有用它來拿藥,所以這點血跡應該就是手指不小心蹭上的。
但是,諸伏景光不會把他當做什么喝血的變態了吧。
諸伏景光還真的沒有,他給科涅克找了一身新衣服后,就回到了客廳處理剛剛沾上的血跡,也借此整理自己的思緒。
看見和松田陣平長得一模一樣的科涅克站在殺人現場時,那些看似理智的思考下面,是強行抑制的升騰而起的憤怒。
那時他忽然就理解了zero說起科涅克的時候,態度為何如此的復雜又掙扎。那是有人用著和你的好友一樣的容貌,去做踐踏著他信仰和原則的事情,而你只能接受配合、裝作若無其事的心情。
發現科涅克不是殺人兇手后,他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像是聽到自己在法庭上無罪釋放,不必再承受道德和感情的裁判。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科涅克要他保留現場并且報警。
即便被zero反復提醒,但是科涅克說這話的時候看向那具尸體的眼神,讓諸伏景光覺得,就算他不是松田陣平,也不像是組織傳聞中那個殘暴兇戾的惡人。
松田陣平在浴室里洗了一個戰斗澡,換上衣服后沒有立刻出來,而是先拿出手機,聯系了一些人,將他昨天晚上以防萬一找人準備的情報稍微透露出一點,接著又給朗姆發了一條消息。
自覺沒有遺漏了,松田陣平終于放下心。
很好,降谷零的事情留到晚上。既然不能暗示,裝作威脅的樣子逼他和自己統一口徑也應該可以做到。
那他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現在要想辦法把諸伏景光穩住。景光最后的死因是臥底身份暴露,所以他現在必須要搞清楚,諸伏景光到底潛伏到哪個地下勢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