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后,萩原研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嘴角拉平。他感覺到有身后有陰影覆蓋過來,也依然沒有抬頭,只是平靜地說,
“對面的人不是松田陣平,我答應了他明天中午在鳥矢町的一家咖啡廳見面,但是他未必會來。”
“萩原”是伊達航的聲音。
萩原研二依然沒有轉頭看他,只是專注的盯著地面,帶著花紋的瓷磚淡雅潔白,但其間橫縱交錯的黑線,卻鮮明又丑陋。
“這應該是一個陷阱,明天我過去之前會提前布置,沒準能抓到一點線索。”
半長發的青年垂著眸,自顧自地說,“好了,這件事情就這樣決定了,我們先快點圈定一下警視廳內部可能是臥底的人選吧,我已經大致有一點思路。”
降谷零卻猛然站起身,冷著臉說,“萩原研二,你是覺得我們聽不出來嗎你擔心的事情,我們一樣在擔心,你非要到這種時候還要掩飾,是不相信我們嗎”
“我當然相信你們”萩原研二默然片刻,忽然苦笑,“但是現在臥底的事情”
諸伏景光走過來,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嘆息一聲,“萩原,臥底的事情確實重要,但是不代表說我們就一定要把松田放在后面。”
萩原研二抿緊了唇。
伊達航一把勾住萩原研二的肩膀,把人推回沙發上,
“行了,都坐下吧,我們再好好想想。”
他們心中此刻的顧慮是一樣的。
如果這是想要把萩原研二騙出來的陷阱,讓松田本人打電話給他不是更合適嗎,為什么是其他人用松田的號碼打過來
他本人現在是什么情況
他還好嗎
“還好,不過就是暴露了而已。”松田陣平冷靜的對著電話那邊說明完情況,補充道,“萩原研二絕對發現了不是我。”
“白蘭地,萩原研二有沒有說什么,你憑什么能確定”
貝爾摩德恢復了自己的本音,動作優雅地點了一支煙,滿意地看見對面的人因為繚繞的煙霧而不滿地擰眉,卻因為電話那邊的人沒有出聲。
不管是坐在了科涅克不允許其他代號成員進來的安全屋中,還是當著不抽煙的科涅克的面前點上煙,都讓她心情愉快。
因此,即使是被白蘭地當著boss的電話直接否認了偽裝,她也沒有緊張地反駁。
事實上反駁也沒有什么用,因為boss直接肯定了科涅克的判斷。
“果然如此,那我反而更放心了。”
哪怕是經過變聲器,扭曲的電子音在對面的人不緊不慢的語速下,都顯得從容不迫,像是沒有什么能讓他動搖似的。
而boss的聲音還在清晰地傳來,“不過這樣一來的話,明天公安恐怕會有布置,你還要過去嗎”
他的態度就好像是真的給了白蘭地選擇的余地一樣。
貝爾摩德一言不發的吸了一口手上的細煙,任由微嗆的煙霧滾入喉中,尼古丁帶來的興奮麻痹了她輕微的緊張,也中和了她眼底的漠然。
不過無所謂,反正白蘭地的答案永遠只有一個。
“當然過去。”
果然,卷發青年毫不猶豫地回答了。
哪怕這個計劃進行下去,有可能會讓他陷入危險,他也不會有絲毫的動搖。只要是boss的命令,白蘭地腦海中甚至不會生出任何推卸的想法,更別說是背叛。
貝爾摩德想,如果她是boss的話,大概也會喜歡白蘭地這樣的下屬。他甚至不能用忠誠來形容,因為他腦中根本就不存在自己是在被人掌控著性命,毫無自由地被安排的概念。
“貝爾摩德。”
“我在,boss。”貝爾摩德收斂思緒,恭敬的回復。
“明天你和他一起過去,如果出了意外就準備接應白蘭地。”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