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不是沒有猜想過白蘭地的身份,那個一直模糊不清,但帶來強烈的威脅感的隱秘的組織高層到底是何方神圣。是男人還是女人老年人還是中年人
但是降谷零從來沒想過,那個形象能和他的同期,“犧牲”兩年之后出現在他臥底的組織里面的松田陣平重合。
這件事太荒謬了,讓降谷零第一反應就是否認,外面的人一定不是松田陣平,有可能是白蘭地派人易容,或者是他親自易容成的。
但是他的理智卻在提醒他,被公安抓走的人只有一個,就是科涅克,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是白蘭地,這是琴酒親口說出的,絕不可能出錯。即使降谷零現在大腦一片混亂,他超強的邏輯能力依然讓他清晰又順利的得到了這個答案。
那他們之前的猜測呢,又算什么
難道從一開始就錯了,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松田陣平被白蘭地脅迫,不得以假死還受白蘭地控制的事情松田從一開始就在騙他們
而這,還引出一個更可怕的疑問,白蘭地是組織里可以和朗姆分庭抗禮的高層,比琴酒的地位還稍高一些,這個代號更是延續了十幾年的代號。
松田陣平是什么時候成為白蘭地的兩年前還是更早的時候,比如他們認識之前
那游輪上hiro遇到的那個紅發雀斑青年阿利克莫里森,當時在英國遇到的,難道真的是松田陣平本人
降谷零克制著自己不在此時想下去。
他緊緊攥住拳,用手背擋住口鼻,阻止自己發出過于粗重的呼吸聲,引起還在說話的兩人的注意。
寂靜的小巷中,他甚至可以聽到雨絲打在帽檐上的細微聲響和劇烈如架子鼓一般急促不停的心跳。
等下
降谷零心中忽然飄過一絲警兆,他急匆匆將圍巾往上拉了拉,轉身就要從小巷的另一條出口離開,但還沒來得及邁出腳,前方就出現了一個熟悉的穿著黑色風衣男人側影。
男人單手按著帽檐,銀色的長發被雨水浸得半濕,上面的細微雪粒閃著冰冷的瑩光。另一只手則沖著他的方向,蒼白而骨節分明的手掌中,黑鐵色的槍管對準他的心臟。
“看我發現了什么,一只藏頭露尾的老鼠,”
琴酒陰鷙又愉悅地勾起唇角,“波本,你在這里干什么”
降谷零在看見人影轉出來的一瞬間,就已經反應極快的拔出了槍,但是面對著琴酒壓迫性極強充滿了殺意的目光,脊背上還是迅速滲出了冷汗。
他腳尖輕微動了動,就聽見反方向也傳來了腳步聲。
是松田白蘭地。
降谷零心中五味陳雜,居然萌生出一種不想轉身看向松田陣平的逃避念頭。
但隨著身后之人腳步聲的越來越近,他還是拾起了波本慣常的態度,陰陽怪氣中帶著難以忽視的惡意
“我應該叫你什么科涅克還是白蘭地你們就算殺了我也已經晚了,我已經告訴了朗姆大”
他一邊側過頭,一邊開口,但在目光對上旁邊的人時,驟然失了聲。
“科科涅克”
卷發青年身上穿的不是他平時習慣的皮衣皮靴,應該是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隨便找了一身。
也不知道他在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夾雪中走了多久,此刻略微輕薄的外套已經被細微的雨絲完全浸透,往日蓬松的卷發此刻濕漉狼狽,被雪粒澆得黑白參半。
但這些,甚至泛青的唇色和面上不太正常的蒼白都不算什么,真正讓降谷零心驚的是松田陣平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