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青色的雙眸中,極度的漠然和暴亂的酷戾交織,他只是漫不經心地注視著降谷零,降谷零卻覺得自己像是嗜血兇獸爪下的獵物。
那不是松田陣平看降谷零的眼神,甚至也不是科涅克看波本的眼神。
降谷零本來預備好要說下去的話,忽然卡在了喉嚨里,甚至沒有注意到琴酒始終站在遠處,沒有過來,
“科涅克,我要檢查他的手機。”
琴酒終于出聲,但松田陣平卻連頭都沒有轉過去,“他沒發出去。”
降谷零怔了一下,就又聽見琴酒的聲音,“那直接把他處理掉吧。”
他心中一凜,卻發現琴酒雖然這么說,但自己卻依然站在巷子口的位置,和兩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降谷零忽然意識到,琴酒其實是在征求松田陣平的意見。
因為白蘭地的地位要比他稍高一些,而這件事情又涉及到的是白蘭地,所以哪怕是琴酒也沒辦法越過白蘭地直接做決定。
再一次意識到白蘭地的地位之高,降谷零又想起他們之前針對白蘭地所做的種種猜測,哪怕是在如此危機的情況下,他心中都不斷的在形成壓抑的陰影。
他想要集中精神先解決面前的危機,但還沒來得及說話,松田陣平卻先拒絕了琴酒,
“不用,我會讓他不向朗姆告密的。”
“科涅克,只有死人的嘴才能保守秘密。”琴酒的聲音變得森然,“你是因為你們兩個人的關系心軟了想一想你現在暴露的后”
他的聲音猛地頓住,錯愕地微微睜大雙眼。
飄著細雨的巷子中,卷發青年緩緩抬起右手,蒼白的指尖探入厚實綿密的圍巾中,撫摸著金發青年脖頸一側的要害。
而平日里狠辣神秘的波本,卻只是抿緊了唇,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
以琴酒的視力甚至可以看清隨著科涅克的動作,波本的呼吸也急促起來,喉結上下滾動,但即使如此,波本的神情中卻始終沒有一絲一毫的排斥。
琴酒拿著槍的手差點抖了一下,頃刻間面沉如水。
科涅克卻全然不理會,保持著這個姿勢,凝視著波本“告訴我,你會把今天聽到的事情說出去嗎你會向朗姆告密嗎”
過了足足有半分鐘,金發青年握著槍的手緩緩垂下,聲音沙啞的回答,“不會。”
“重復一遍。”
“我不會告訴朗姆。”
琴酒青著臉收起了槍,轉身離開了小巷。
松田陣平又等了一會,等琴酒的保時捷那頗有特色的引擎聲響起聲音逐漸遠去,才將自己放在降谷零頸動脈旁邊的右手收回。
這種測謊的方式是伊森本堂教他的,但是組織內的審訊也有類似的方法,因此他故意做給琴酒看,用來證明波本沒有說謊。
因為琴酒遲遲沒有回應,所以他還讓降谷零重復了一遍,總算把人敷衍了過去。
松田陣平自己都沒有想到,之前設計了那么多想讓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發現他是白蘭地,卻始終沒有成功。結果隔了幾個月,這件事情自然而然的暴露出來了。
這樣一想,他還真的是擅長做一些無用功。之前景光的事情,炸彈犯的事情,都是這樣。
松田陣平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態有問題,但是卻沒辦法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