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松田陣平神情緊繃,降谷零就意識到,事情麻煩了。
剛剛在小巷里,降谷零就意識到松田陣平的心理問題,不,應該說是精神問題,比他們想象的要嚴重的多,絕不僅僅是視力和聽力的模糊。
他拉著松田陣平回到修理店時,松田陣平完全聽不清他的聲音,但卻會配合他的動作,一直到被按在沙發上,都沒有任何反抗。
這副近乎溫順的樣子,讓降谷零想到了實驗室里面的小白鼠不需要自我意識,只需要服從和配合。
他因為自己的聯想而心臟狠揪了一下,隨即強迫自己的注意力先回到現在的情況上。
“科涅克。”
為了不刺激到松田陣平,降谷零再三斟酌,還是選擇了組織的代號。
但說出口后,他卻窒息地發現,松田陣平對這個稱呼,都顯得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那松田現在還記得多少
應該沒有全忘掉,不然的話剛剛不會在門口從琴酒的槍口下救下他,也不會在兩人進來之后主動說出沒有監控。
能讓主動讓他提問,又還記得萩原研二,就意味著松田陣平的大部分記憶都還在。但如果這樣,又怎么會不清楚自己是誰
等下
松田陣平不會是發覺自己的記憶出現了混淆,開始懷疑記得的事情是真是假,才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吧
而在他的注視下,卷發青年終于有了動靜,
“科涅克”
松田陣平咀嚼般緩慢念了一遍,扯了下嘴角,低聲道“你說的沒錯,就是科涅克吧。”
白蘭地的身份無法確定,松田陣平又已經在22歲死去,到頭來只有這個他以為只是臨時使用的代號,好像才是屬于他的。
降谷零卻眼皮一跳,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個時候就不應該考慮的那么周全,現在的松田陣平比他還要迷茫和動搖。
“對什么對”
松田陣平忽然聽到旁邊咬牙切齒的聲音。
“你覺得我是有什么閑心,要給一個組織的代號成員在這里包扎傷口,還要操心他換沒換衣服會不會著涼”
松田陣平啞然說不出話,而降谷零卻像連珠炮一樣繼續逼問,
“就算不說我,那你呢,組織是做慈善的,能養出你這樣的代號成員,一天到晚除了救人就是救人”
“我可不是一直在救人。”松田陣平聲音沙啞地說,“你在組織里才見過我多少次,才認識我多久你真的認識我嗎你確定我是你認識的那個人嗎”
松田陣平想起萩原研二說過的,降谷零他們早就懷疑他的記憶有問題。
那為什么還相信他是松田陣平,就不怕認錯人了嗎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有多謹慎,在組織內多么如履薄冰,他是親眼見識過的,而就是這樣的他們,為什么會堅定的認為他是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雖然把這句話問出口了,但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樣的答案。是,還是不是
他感覺身前被陰影覆蓋,然后,等來了一聲嘆息。
“我認識的那個人,發現我也在組織里的當天,就熬夜幫我完善身份背景中的破綻;在我被朗姆試探的時候,急匆匆找人來幫我,他會在我面前放下槍,會拼盡全力來救我。”
“你想和我說,這些都是假的嗎過去的記憶算是記憶,難道現在的就不算了”
松田陣平摩挲了一下沙發的扶手,哪怕面前的降谷零是樂高小人可愛又毫無威脅力的形象,他還是忍不住避開對方的目光,盯著茶幾,
“那假如我做了一件不可原諒的錯事呢”
“我也做過很多錯事。”降谷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聲音悄然變得低沉。
松田陣平垂眸“你是想說如果做錯了事情就去彌補嗎可有些事情是彌補不了的。”
“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