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手放在腰側的一瞬間,溫辛沒來由地想起了東部地區里發生的一件事。那天,阿綠看他的腿好得差不多了,拽著他去花園散步。秋冬天的花園,枝葉差不多都掉光了,沒什么好看的,卻不知道鱗樹蝰為什么要這么興致沖沖。
直至溫辛看到了大量的蛇。
最大的有三米,最小的有手臂粗細,它們密密麻麻地纏繞在一起,吐著猩紅的蛇信,露出尖細的長牙,黝黑陳舊的鱗片在陰暗的天氣下,反射出駭人的光澤。
一瞬間叫青年呼吸一滯,頭皮都快炸起來了。
那時候的
溫辛,還做不到面不改色地應對所有事,下意識擺出了戰斗姿態。沒等他反應過來,鱗樹蝰就已經叼住了他的褲腳,用力且強硬地將他拉走。溫辛回想過去,手指點在匕首冰冷的刀背上,緩緩地放在了一邊。有阿綠在,什么蛇敢貿然靠近他溫辛睜開了眼睛,側頭朝窗外看去。拇指粗的小綠蛇恰巧就和他對上了眼睛。
皎潔的月光籠罩海邊的漁村,清清楚楚地映照著青年面無表情的模樣。
那一瞬間,時間都好像暫停了,鱗樹蝰緊張到差點停止了呼吸。
卻見青年倏然一笑,從吊床上翻身下來,腳踩著濕漉漉的地面,打開窗戶,伸出來的手指,就這樣毫無戒備地點在了它的腦門
上。
這是從哪兒來的漂亮小蛇
此話一出,鱗樹蝰激動得差點恢復了本來的體型。
結果它還沒能來得及矜持兩下,青年已經伸出手指撈起了它,開始溫柔而不失力道地擔蛇。小綠蛇雖然不大,但一雙蛇瞳依舊能看見食肉動物的兇性。
溫辛知道鱗樹蝰不會傷害自己,潛移默化下,甚至覺得小綠蛇這瞪大眼睛兇兇的樣子,帶著點帥氣的兇萌。
他等這一天很久了,愛不釋手,又要克制自己,以免把好不容易肯坦誠相見的鱗樹蝰給嚇跑。
他循環漸進,卻忍不住釋放自己的喜愛,一會兒撓撓蛇的下巴,一會兒刮刮蛇的鱗片,又順著光滑的小腦袋,往下摸到尾巴尖尖。
鱗樹蝰被擔得直吐粉紅的蛇信,暈暈乎乎地想。
溫辛為什么不怕不躲,為什么他的動作這么熟練
他不會還有別的小蛇吧
擼到最后,最先受不了的竟然是鱗樹蝰。原本,它為溫辛能不能接受蛇而膽戰心驚。現在,它同樣為溫辛不知節制的擼法膽戰心驚。
就好像溫辛是第一次碰見蛇這種新奇的動物一樣,恨不能將它全身上下擔個遍。鱗樹蝰最終還是狼狽地跑掉了,再呆下去,蛇得脫一層皮。留下溫辛啼笑皆非地站在原地。
幾天之后。
漁民們陸續收拾好了行李,搬去新的住處。溫辛沒有放棄打探阿紫的下落,但漁民們好像都不知情。
“溫辛。”
溫辛回頭,看向礁石上的小海象“怎么
了”
小海象扒著礁石“老師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它允許我和你一起走,但前提是它要先見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