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村子。
村子有些沒落,沒什么年輕人,只有零星幾個老人家扛著鋤頭從田地里回來。位于村口的好幾個土磚房基本都空了,大門敞開,里面黑漆漆的,像是張著的巨口。但那些陰氣逼人的房子嚇得住旁人,嚇不了溫辛。溫辛眼中一喜,從暴龍的身上翻了下來。
這些房子沒人住,剛好可以作為掩蓋蹤跡的臨時庇護所。然而臨近人煙聚集的地方,暴龍卻停下了步子,不肯上前。
它壓下眉宇間的煩躁和殘暴“你就留在這里,可以躲開基地的追捕。”溫辛聽小黑的意思,是要在這里和他分道揚鑣。原來自己剛才說的話,對方根本沒有聽進去。
頓時,溫辛眼中的喜色消退了不少,不管不顧地抓住對方的前肢,盡量冷靜地勸說道“我還沒有幫你處理掉這些枷鎖。
暴龍猛然一顫。
它微微低頭,落在溫辛緊拽不放的手上。
白皙的指尖沾上了它的血,勾
在濃墨般的鱗片上,就好像荒蕪蒼涼的大地開出了一朵奇異的花,半邊是純白的玫瑰,半邊是蠱人的罌粟,叫它渾身血脈債張,血液如巖漿沸騰起舞。
溫辛見暴龍走神,沉聲說道小黑
暴龍猛然驚醒。
為溫辛的稱呼,它暴怒。
為自己剛才的失神和恍惚,它更是不敢置信到了極致。
僅僅是聽到了一句同生共死的空話而已,就讓它被蠱惑成了這副樣子可對上溫辛清澈如琉璃一般的眼眸,暴龍呼吸一滯,硬生生吞下了能夠震碎人耳膜的怒吼。
“我是一號,不是什么小黑。”
無處發泄的惱恨在胸口橫沖直撞,又痛又酸,比刑具帶來的痛楚還要強烈。
它愈發感受到,和溫辛的靠近只會讓它失控,心煩意亂地掙脫了那只才引起它心神蕩漾的手掌連我的爪子和牙齒都不能弄斷這些禁制,你能有什么方法弄開別說大話。
溫辛幾次要再抓住它,都被那條靈活的大尾巴毅然決然地甩開。他深吸一口氣,停下腳步,冷眼說道行,你走。短短三個字,像是緊箍咒一樣把殘暴的兇獸定在了當場。溫辛生氣了,暴龍的腦子喻喻喻,充斥著這個念頭。
但溫辛是人類,群居生物,留在這個村子里總比留在它身邊更安逸,也更安全。
溫辛字一頓地繼續說“只要你走,我現在立馬掉頭回基地,讓他們開槍打死我,相信我,我絕對能做到。”
暴龍的眼皮子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在唬人。
他不可能這么做。
回去基地這么傻的事,他怎么會
半晌,暴龍調轉了它固執己見的腳掌,靠近溫辛,發出不悅的低吼。
溫辛這次沒有安撫它,不輕不重地甩下一句“留在這兒等我。”
村人的家門被敲響,入眼是一位面容溫雅的青年,對方的嘴角掛著謙遜內斂的笑,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大娘好,我能跟您買點東西嗎
先前溫辛檢查了一圈,覺得身上什么也沒有,其實是錯誤的,至少他還有手機和錢包。
但手機是基地統一發放的通訊器,
不能留,就算拔掉卡,里面也有衛星定位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