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好像真的喝醉了,慢吞吞地點了點腦袋,顯得像是一只沉默的狼犬。
于是兩個人真的坐在陽臺喝了起來,雖然經過訓練,但繪梨的酒量還是敵不過琴酒。
她已經快要不省人事了,但琴酒一杯接一杯,好像和剛來的時候沒有什么區別。
她坐在地上,迷迷糊糊吃抬頭看,橘紅色的落日快要消失在地平線,天光暗了下來。
隨著夕陽的陷落,琴酒好像一下子又變得疲憊了很多,叼著沒有點燃的煙,竟然顯出一些頹喪和脆弱。
這是繪梨第一次在他身上讀取到這些情緒。
“大哥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呀”
琴酒低頭看她,過了一會,慢吞吞地問“你以為,什么程度的欺騙可以獲得原諒”
“欸”
大哥問這個問題,難道是他欺騙了別人,現在擔心不被原諒嗎
繪梨用僅剩的理智思考了一會,決定不管不顧先把情況往好的方面說。
“如果是善意的謊言和必要的謊言,還有一些情勢所迫,不得已的謊言這些肯定都會被原諒的。”
“總之,不論是什么樣子的欺騙,大哥一定有大哥的苦衷,所以也一定會獲得原諒的。”
琴酒扯了扯嘴角,好像并不太相信。
“是么。”
“嗯”她用力點頭,拍拍自己的胸口保證“別人我不敢說,但如果是繪梨的話,就算大哥把我的命都騙走,我也不會生你的氣。”
琴酒低頭,慢慢攥住她的下巴,大拇指在她的臉頰上摩挲,好半天以后,在繪梨以為兩個人又要接吻的時候,琴酒忽然直起了身子,眼神好像也變得清明了一些。
冰冷的警惕又回到他的臉上,十幾秒之后,房門被敲響,琴酒摸摸她的腦袋,示意她待在這里,自己穿好外套走了出去。
現在就連在組織的據點里,大哥也需要這么小心了嗎
難道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發生了什么別的事情
繪梨有點困惑,又有點擔心,但想到琴酒剛剛的眼神,還是乖乖地待在了這里沒有出聲。
她醉醺醺地爬上他剛剛坐過的單人沙發,蜷縮起來嗅嗅他的味道,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被抱到了床上,繪梨坐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從枕頭底下找木倉,但今天除了木倉以外,枕頭下面還多了一個文件袋。
這個房間沒人能夠進來,所以一定是琴酒放的。
繪梨慢吞吞打開看,琴酒將上一次的交易和任務目標的信息整理成了一整份資料。
只要交給警方,他們就能夠通過琴酒透露的線索,輕易地將整個交易鏈摧毀,給組織帶來不小的打擊。
現在,這份關于到無數人身家性命的東西,被琴酒隨意地放在了她的枕頭底下。
他甚至連一句話也沒有留,就好像隨便她怎么處置。
繪梨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在做夢,然后又晃了晃宿醉之后陣痛的腦袋,小心仔細地收好文件。
她慢吞吞爬起來,看見床頭擺了一杯蜂蜜水。
熱的,溫度剛剛好,一飲而盡,好像一直甜到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