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二難的頭發應當只是長得慢,遲早都會有的。
當江羅羅也留意到江二難的禿腦門,在考慮要不要給他抹一點生發油時,江二難終于長頭發了
白若還沒來得及為他高興,就對著江二難頭上的那撮小毛茬瞪大了眼睛。
說好的大家都是白毛龜呢
江二難這個叛徒,居然偷偷長了黑頭發
白若看著那撮親切的黑發,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嫉妒。
她也好想要黑頭毛啊
除了白若,沒有龜羨慕江二難的黑頭毛。
就連江二難自己,都因為頭毛的顏色和大家格格不入而感到有些難過。
江羅羅憐愛地摸了摸江二難的發頂,柔聲道“可憐見的,年紀輕輕就黑了頭。”
江二難都快哭出來了。
江羅羅只得請來藥長老給二難看頭發。
藥長老斟酌道“這個癥狀可不多見,難道是傳說中的黑化病”
藥長老給江二難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
除了頭毛發黑,這只小龜再沒有別的毛病,甚至比其他小龜生得更加健壯呢。
他最后只是捋了捋胡子,對江羅羅緩緩道“給二難多吃點野生小銀魚吧,或許有機會白回來。”
江二難開始了每天三頓小銀魚的加餐,力圖恢復一頭健康的原生白毛。
江羅羅和江二難說話時都更加溫柔了,“二難,沒關系,實在不行,咱們就染毛,保證給你染一頭漂漂亮亮的白毛,絕對看不出一丁點黑色”
白若不由得暗自感嘆龜龜對白發,真的好執著啊。
時光流逝。
當白若的那撮白毛能抓起一個簡單的小啾啾時,小龜們已經學會簡單的詞句,可以進行日常交流了。
于是,江朔的初級習字課正式開班了。
“光會說話可不夠,外面有些妖,只愛比拳頭大小,完全不重視文化教育,那都是偏科的文盲妖。我們玄龜不一樣,得全面發展”
在窗外旁聽的祖龜奶奶好笑地搖搖頭。
江朔這套冠冕堂皇的話術,一聽就是從以前長老們的教案上背下來的場面話。
族里給小龜們開設各種修煉之外的文化課,單純是為了豐富龜生,讓他們多培養點興趣愛好。
玄龜的一生那么長,要是沒點打發時間的愛好,就只剩下睡覺了。
睡到最后,只剩下孤零零一只龜,怪難熬的。
室內,一群扎著小啾啾的小龜排排而坐,托著下巴聽江朔講課。
寫字必備的筆墨紙硯都早早地給他們備好了,放在各自的桌角。
有的小龜已經迫不及待地動手了。
寫字什么的他還沒搞明白,但是按爪印這件事卻是早就干過的,
白白嫩嫩的小胖手沾了一手黑乎乎的墨汁,就往紙上按去。
一轉眼的工夫,原本學字用的紙張就被按滿了橫七豎八的手印。
旁邊的小龜有樣學樣,也開始糟蹋起紙來。
課堂里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江朔攔得了這個,卻勸不住那個。
墨汁與毛筆齊飛,連他的袍角袖口都被調皮的小龜們按上了各種巴掌印。
白若一開始就明智地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
在課堂初現亂象時,她就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免得不小心卷入小龜們的墨水大戰。
在一片鬧哄哄中,白若淡定地鋪開紙張,用胖乎乎的拳頭握住筆桿,像模像樣地在紙上劃拉起來。
她剛寫完一個歪歪扭扭的“一”字,一枚碩大的墨點就濺到了“一”字的正中央。
墨水在紙上飛快暈開,成了一團礙眼的墨漬。
白若深吸一口氣,又往旁邊挪了一尺。
她慢吞吞地寫下一個“二”。
“啪嗒”
一張沾了墨水的紙突然糊在了她的后腦勺上。
白若的臉黑了,她伸手揭下污紙,轉頭想要找出罪魁禍首,卻不想臉頰又是一涼。
她伸手一抹,就看見了滿手的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