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老天誒,她就碰了這池水一下,怎么這水莫名更加亢奮了。
胡管事來得極快,連外袍都是亂的,像是被人從睡夢中叫醒,匆忙趕來的。
他看到滿池金光,連唇邊的胡子都顫抖了,“周村人,祖上果然有妖族血脈”
白若仿佛被一道白光擊中,所有的細節在腦中一一串聯起來。
她無言地凝視幾乎變成金色的池水,這可不是一星半點的妖族血脈。
這池子里現在泡著兩只貨真價實的妖呢。
胡管事抖著手從儲物袋里取出一串風鈴狀的法器。
緊接著,一股巨大的牽引力從風鈴上傳來,小樹的衣袍獵獵作響,嘩啦啦的水聲在耳畔涌動。
胡管事險些被手中的風鈴拖進池中,他下意識松開手,風鈴便滴溜溜地飛到水池上空。
一道金色光柱將池水、風鈴和水中的小樹、白若盡數籠罩。
胡管事的臉上露出一絲癡迷,“這件被玄天宗遺棄在庫房的無用之物,終于在我手中大放異彩以妖族血脈激發相思引,便可以相思引操控萬物,有如此法器在手,何愁大事不成”
同一時間,小樹的眉頭漸漸皺起,白若也隱隱感到不適。
她剛剛碰過的池水,似乎把她和那件法器連接在了一起,但法器上附著的一絲渾濁氣息,就像蚌肉里的一枚石礫,讓妖硌得慌。
白若開始不自覺地排擠那粒石礫,另一股淺綠的溫和氣息同樣努力排斥著相思引上的異物感。
胡管事的臉色當即一白,一股失控感從心口傳來。
“噗”
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他的臉色驟然變得灰白。
旁邊的下屬臉色一變,連忙上前攙扶。
胡管事瞪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睛,指向空中飛速旋轉的相思引,“不對,快讓它停下來。”
下屬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下手,胡管事一向把這件法器看成自己的心頭肉,連看都舍不得讓旁人看一眼,他怎么知道如何讓其停下。
就在胡管事失去對相思引的控制時,白若和小樹的眉頭同時舒展,一股充沛的靈力從池水灌入體內,滴溜溜打轉的相思引仿佛成了身體的一部分,只需心念一動,便如臂指使。
白若直接變回了人形,落在池邊。
胡管事看著眼前這番大變活人,嘴唇顫抖,“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怎么可能會憑空出現在這里
白若沒有理他,環顧四周后,直接道“周水芝呢,她在哪兒”
胡管事哪有心思管一個被他當作棋子的外門弟子,他的全副心思都在搞清楚眼前現狀上。
“你是沖著相思引來的”
白若勾勾手指,空中的風鈴便乖乖落入她的掌心,“你說這個”
胡管事的眼睛都紅了,“這是我的,還給我”
他喊叫著朝白若撲來,被她一個閃身避開,“妖族的東西,跟你一個人族有什么關系”
白若心里對這件法器的來歷已經有了猜測。
估計是哪個大妖意外流落的法寶,不知道怎么來到玄天宗,被這胡管事發現后意圖貪為己用。
然而妖族的東西,需有妖族血脈才能使用,胡管事便盯上了周村,這個位于人、妖兩族交界之地的村落。
許是在多年以前,周村曾有兩族通婚留下的后代,但隨著時間流逝,身上的血脈變逐漸稀薄。
白若搖搖手里的相思引,“我再問你一遍,周水芝在哪里”
胡管事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后山”
下一秒,他回過神,狀若癲狂,“我苦心研究了這么多年,才搞清楚相思引的用法,你竟然”
白若挑了一下眉梢,語調一波三折,“原來是這么用的啊。”
她繼續搖晃相思引,胡管事的眼神漸漸呆滯。
白若又問“周水芝在哪里”
胡管事雙眼發直,“打暈丟進后山的陷阱里了”
白若抿唇,胡管事真是好算計。
周水芝還未引氣入體,只是個普通的鄉野女子,丟進后山陷阱,只會落得一個被野獸吞食的下場。
萬一被人發現,也只會當她是自己失足掉進陷阱,不了了之。
白若冷聲道“帶我去找她。”
此時,小樹終于悠悠轉醒,他看著目光呆滯的胡管事,迷茫道“這是怎么了”
白若把他從水池里拎出來,“沒事,快解決了,等我們找到水芝,還能趕上今日的早飯。”
小樹暈乎乎地甩干身上的水珠。
不是,他就順勢昏迷了那么一水兒,劇情就快進到這個地步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