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眠正巧比傅時昭大七天,機會難得地當了回哥哥,順帶著也能鍛煉他的一些能力。
挺好。
車子轉了幾個彎后慢悠悠地停在了一家花店門口。
唐銘懷二話不說便將唐眠抱下了車,坐在副駕位上的女傭也跟著他們一起下了車,家里的花一直是她和另一名女傭一起協助夫人打理的,挑花的話她能夠一些建議。
傅時昭的胳膊受了傷,不方便,便與傅漁留在了車內。
一進入花店唐眠便快速鎖定了向日葵區域,牽著自家爸爸的大手興致沖沖地跑了過去,精心挑選了起來。
“知道媽媽為什么那么喜歡向日葵嗎”唐銘懷蹲下身一邊看著他挑選向日葵,一邊問。
唐眠自然知道原因。
因為向日葵的花語是沉默的愛和勇敢的追求。
爸爸當年是個木訥的,眼里就只有學習、工作和打球,媽媽也是個“膽小鬼”,隔著紗暗戀了一整個大學兩人才修成正果。
在一起那天,爸爸給媽媽買了一袋向日葵籽,被后來的媽媽嘲笑了好久。
哪有送女孩兒花種不直接送花的。
不過媽媽每次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臉上總是掛著格外幸福的笑容就是了。
后來她將向日葵籽種出了漂亮的向日葵,一代一代繼續培養,據說家里的花園里盛開的那些向日葵都是爸爸當時送給她的向日葵籽的“后代”。
兩人確實郎才女貌、門當戶對,性格也很合拍,一畢業便直接領了證結了婚。
直到生下兩個孩子,兩人的感情依舊如初。
但唐眠還是裝作疑惑地歪了歪小腦袋,問“為什么”
唐銘懷笑著與他重復了一遍上輩子聽過不下十次的往事。
上輩子聽到后來他都有些興致缺缺了,可這回他卻聽得格外認真,眼底動容的情緒沒有半分作假。
真好
還有機會看他們白頭偕老。
車上,傅漁來到了后座與傅時昭貼在一起,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臉上寫滿了關心,問“還疼嗎”
這里暫時就只有他們父子兩個,可以不用考慮太多地說一些悄悄話。
感受著頭頂大手傳遞來的溫暖,傅時昭搖搖頭,偎進他的懷里,“還好,不怎么疼了。”
上輩子他是在養父去世那年被傅家發現并找回去的。
癌癥晚期,距離現在也不過只剩下十幾年而已。
他也與唐眠一樣,重活一世,怎么也想改變一些東西。
想起唐眠方才說的那些話,傅漁又斟酌著語句說道“唐先生說的對,人都是平等的,我們只不過是因為在唐家工作,唐先生唐夫人都對我們很照顧,所以對主人家態度謙卑恭敬一些,這是應該的,也是最基本的禮貌,但我們并不低人一等。”
“受了欺負一定要和爸爸說,或者和小眠哥哥說,小眠哥哥是真心把你當弟弟的,他會保護你的。”
“你也一定要對小眠哥哥好,人要的懂得知恩圖報。”
他不是什么文化人,也不怎么會說話,不知道三四歲的孩子能不能聽懂但這些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傅時昭乖乖點頭。
上輩子養父也對他說過很多回這樣的話,只不過他性格犟的很,遇到了什么事都喜歡一個人默默咽下。
那會兒的他一心只想著不給養父添麻煩、不給唐家添麻煩,包括后來被傅家找回去,礙于傅家復雜的內部關系,他只能暫時與唐家漸漸疏遠。
沒想到這一疏遠就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