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她就聽說,班長住院了。
從那以后,沈令儀再沒見過班長。大三開學后,白星綺說,班長申請退學了。沈令儀很少回想這段記憶。
她不敢想。
無論是周光彥那狠戾的氣場,還是班長那痛苦的哀嚎,都讓她害怕得不愿回想。如今坐在車上,被周光彥強制帶回來,她在極度的恐懼中陷入一種麻木狀態。
很久以后沈令儀想,這個時候,其實自己已經看透了。
已經陷入了一種對幸福再無任何期盼的絕望。
她被周光彥從車里拉出來,被他一路拽回那套曾經擁有過太多甜苦回憶的房子里。
她看著周光彥摔門,陷進沙發里,雙手捂著臉沉默,就像在看一出既不好笑也讓人哭不出來的鬧劇。
她就這樣安靜又麻木地看著他,直到他抬起臉,痛苦而隱忍地望了她許久,最后忍無可忍開口為什么騙我
“因為受夠了。”她直視他焦灼的目光,視線清冷而淡漠。
周光彥,我受夠了。”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又睜開眼睛,看著他一字一句,“你要是實在恨我,就殺了我吧。
周光彥仰起臉,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
燈光透過一粒粒水晶,折射出絢麗光暈,晃得他眼疼。眼一疼,眼眶就紅了,眼里升起霧氣。“我對你不好么,沈令儀”他低頭,潮濕的眸子望著她。
好。而她已經什么都不想爭辯。
“你是不是特恨我”他攥住她
手腕,收緊力道,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不見。
不恨了。”沈令儀淡淡開口,眸光清冷,“我只想向前看,重新開始,好好生活。
“那不是你一個人的孩子。”周光彥聲音喑啞,壓抑著難以言述的痛心和無奈,那也是我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
沈令儀以為自己淚已經流盡,再也不會因為他落淚,一聽見孩子,麻木的心臟又開始揪著疼。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為什么要怪我是我想車禍的嗎是我不想活了嗎周光彥,如果我沒有那么堅強,或許早就跳樓了從你威脅我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起。
她苦笑,搖了搖頭,清冷寡淡的面孔上,看不見一絲希望和血色。
周光彥,其實你從來沒有愛過我。你不愛任何人,你愛的,只有你自己。你以為的對我的愛,不過是一種偏執的占有欲。我這輩子,是不是只能做你的私人玩物
沈令儀臉上笑意加深,眸中一片冰冷。
男人沒有說話。
她覺得好累,默默嘆了口氣,閉上眼睛。
忽然一聲巨響,沈令儀睜開眼,看見茶幾翻倒在地上的茶幾。周光彥笑了,搖著頭看她“以前哪次吵架,你不是鍋碗瓢盆摔個遍,怎么這回這么冷靜”
他從褲兜里掏出煙盒,抖出一根煙往嘴里塞,側頭點燃,轉臉看向別處,噴出一口白霧,又扭過頭來看著她。
這么護著林然,有感情基礎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