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酒卻沒醉透的周光彥,跟條瘋狗似的不止疲倦,饒是她哭求到嗓子喑啞,仍不肯放過她。沒輕沒重折騰得太狠,沈令儀身子就跟被車碾過一樣,疼得下不來床。
沈令儀腳步一頓,雙腿跟灌了鉛似的,邁開都難。她停在原地,背對著周光彥,鼻子發酸。
身后的人笑著嘟嚷咱家小寶寶穿著肯定好看。也不知道是姑娘還是小子。沉默好一會兒,沈令儀以為這人終于消停,正要走,后面又傳來帶著笑意的聲音。
姑娘好,姑娘是貼心小棉襖。要是個小子,可千萬別像我,一身反骨,誰也不服,太他媽難管教了。
沈令儀垂眸,悄聲走到門口,出去時他忽然提高音量“沈令儀,要不咱生倆現在三胎都開放了,那就可勁兒生唄,又不是養不起。
她跨出門去,低低罵了聲“有病”,砰地把門關上,逃出牢籠似的,飛快跑出這套房子。
強烈的陽光照射下,周光彥還未睜眼,便覺得眼前一片白茫茫,亮晃晃,臉上暖洋洋的。
他瞇著眼,透過一條縫,發現天已大亮,坐起來四處觀望,見自己在大學城這邊,忽然聞見一陣香氣,低頭湊近胸口嗅了嗅,香氣更加明顯。
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味道沈令儀的洗發水香味。
周光彥立馬掏出手機,打電話給王奇,問昨晚自己是不是找沈令儀去了,王奇一五一十把昨晚的事說給他聽,掛斷電話后,他握著手機愣了好一會兒才從床上起來。
他花了很長時間拼命回想,試圖想起昨晚和沈令儀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可這段記憶就像徹底從大腦中刪除一樣,什么也想不起來。
他只能懊惱地回到公司,開始忙碌的,無趣的,內心空蕩蕩的,新的一天。
周光彥覺得身體越來越像個空殼子,最開始和沈令儀分開時,還會難過,心痛,現在似乎麻木了,什么感覺也沒有,只想用忙碌和酒精,來填滿枯燥生活的每分每秒。
他不知道現在的自己,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區別。忙完一天,加班結束后,周光彥驅車回到周宅。
他已經好些天沒回來了,這次回來,是為了給沈令儀處理未來隨時可能爆發的隱患。方瑾沒想到兒子會忽然回家。
以往周光彥回家,她總是很欣喜,但漸漸的,就不會了。
自從沈令儀出了那事,兒子每次回來,不是發瘋,就是找人算賬。今天見他冷著臉進門,方瑾知道,又是找她算賬來了。
果不其然,周光彥進來就開門見山,從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舉著這張卡質問母親“協議呢
方瑾慌神片刻,強裝鎮定“什么協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周光彥點點頭,挑眉“不知道是么行,那您知道莊憐月怎么死的嗎知道莊憐月她孩子怎么死的嗎
他故意拿這事兒詐她,一副對當年發生的一切了然于胸的樣子。方瑾入了套,神色大變,眉心緊擰吼道周光彥,你什么意思
周光彥冷笑“你敢把沈令儀送進牢房,我就把當年的事兒都抖出來。我爸在病房里躺著,我姐對你失望至極不愿意回家,這個家早已經散了,倒不如大家同歸于盡,我把您也送進牢房,然后自個兒從天臺跳下去,塵歸塵土歸土,來世再不做一家人,怎么樣啊,媽
最后這聲“媽”,語氣極為諷刺。
方瑾眼前發黑,腳下不穩,扶著樓梯欄桿才勉強立住,氣得眼皮直抽抽,嘴也顫抖。
你你拿那事兒威脅我威脅你親媽周光彥,你連最基本的良心也沒有了嗎
周光彥仍是冷笑“那您呢您有嗎有其母必有其子,我沒良心,是遺傳的您。總之我就一個要求把當初逼著沈令儀簽的那份協議拿出來,當我面撕掉,您要是不接受,咱們走著瞧。
他雙手揣兜,淡漠地看著母親。
半晌,方瑾終于緩過神,恢復一點力氣,忍著心痛,默不作聲回房間,沒一會兒又來到周光彥跟
前,手里多了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