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周聞笙嘆氣“你讓她去,她沒辦法不同意。不過你把她安排進咱家國外那邊的公司,她愿意么
周光彥不知道,不愿意就算了,反正宋臨有的是辦法送她出去。他只是不想什么都不做。
最后為她做點什么,她要是不領情,就算了。
周聞笙又嘆一口氣,看著弟弟,目光有幾分責備“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周光彥垂眸,沉默不語。
許久,他冷不丁開口“周聞笙,我要是讓程予希淪落到很慘的地步,你會恨我的,對么”
周聞笙一愣,眉心緊蹙“什么意思你不會還想那些事,不都是媽媽做的么媽媽什么都承認了,你怎么還要欺負予希又或者,你就是恨不得把她欺負死,才滿眼對嗎我不明白,你怎么就這么恨她就算
你不娶她,要娶的是別人,你也會這樣傷害你的妻子嗎
等周聞笙紅著眼罵完,周光彥才轉過臉來,平靜地看著她。
“很多事情,說出來你也不會信。總之,沈令儀出國后,我就沒有后顧之憂了,該是找程予希秋后算賬的時候了。你要是為了她跟我反目,也行,咱們這個家,或許早就該散了。
周光彥說完,最后看了姐姐一眼,不急不緩邁步離開。
站在原地的周聞笙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不知所措地攥著雙手,良久后,陷入沉思。當天晚上周光彥飛回京州,落地就接到王奇電話。
王奇告訴他,自己跟沈令儀溝通過出國的事,她拒絕了這個提議。周光彥問“她還說什么了嗎”
王奇想了想,還是把沈令儀的話原封不動轉達過去“沈小姐最后說,謝謝周先生幫忙,不過她不需要了,以后也請周先生以及跟周先生相關的人,別再以任何形式和任何理由聯系我,我跟周先生,已經恩怨兩清,只希望以后再無往來。
這番話讓王奇不禁唏噓,默默記在心里,本想換成委婉的話語轉達給老板,又覺得他們之間走到這種地步,再委婉好像沒有什么意義,不如直接一點,快刀斬亂麻,好讓老板也趁早死心,看清這段
關系,早已經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周光彥一言不發,半晌,王奇試探著問“周總周總您還在嗎”周光彥坐進車后座,閉上眼,輕揉眉心,淡淡說道“知道了。”他掛斷電話,閉了好一會兒眼,再掙開時,眸子上蒙了一層霧。扭頭看向窗外,蒙了霧氣的眼睛,看什么都是霧蒙蒙的。
路上的街燈,光點,暈開成一片片光斑,不斷倒退的街景,行人,變得如夢似幻,一切都不再真實。
只有孤獨,空虛,和痛苦,真實得讓他想哭。
一整天沒吃什么東西,胃難受起來,他捂著痛處,又將眼睛闔上。
老鄭停車等紅燈,從后視鏡里看到老板痛苦的表情,扭過頭來關切問道“周總,胃疼是嗎”周光彥不作聲。
老鄭不放心等會兒我找找藥店,停路邊去給您買藥。疼痛越發劇烈,周光彥眉心緊擰,牙縫里擠出兩個字不用。老鄭嘆氣您別硬扛,該吃藥還是得
吃藥。周光彥沉默。
綠燈亮起,老鄭將車往前開,又說道“要不我還是送您去醫院吧。”周光彥額頭滴下冷汗,仍是那兩個字“不用。”老鄭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大著膽子冒失了一次。
“周總,您就算疼暈過去,我給沈小姐打電話,她也未必會來。她要是不來,再說些跟您劃清界限的話,您得更難受。不管怎么說,感情這玩意兒,都沒有藥好使。您這樣折磨自個兒,沒有任何意義。
周光彥許久不作聲。
老鄭見前面不遠處有家藥店,將車開過去停在路邊,下車給他買藥。
很快,老鄭帶著藥回來,從車里拿出一瓶礦泉水,將藥按說明書的定量取出兩粒,擰開礦泉水瓶,一并遞給周光彥。
周光彥沒再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