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每回想到這事,周光彥都很后悔。
在一起的那幾年,他陪她的時間,真的不算多。
她提出的一些要求,其實很正常,可因為他太忙,太沒有耐心,便總給她扣個無理取鬧的帽子。回想起這些事,周光彥很難不愧疚。
他抬手,將沈令儀額頭上一縷被汗潤濕的頭發往后捋,柔聲開口“好,我來接你,我陪你去。
沈令儀已經閉上眼睛,癡癡笑道“光彥哥哥真好”她要是有求于他,就會撒嬌發嗲,“哥哥哥哥”叫著,叫得他心里直發軟,骨頭也酥了。
沈令儀抿了抿唇,不再嘀咕,眼皮也沉沉闔上沒再睜開,周光彥在旁邊守了一會兒,確定她睡踏實了,才起身離開,輕輕帶上房門。
時候已經不早,但周光彥毫無睡意。
他沒回臥室,坐在客廳沙發上,點了根煙靜靜抽著,透
過吐出的白色煙霧,思緒紛飛,回到那些被他刻意埋藏的記憶深處。
他覺得沈令儀其實一點沒變,又覺得她好像真的成熟很多。只有兩年而已,但似乎記憶中的那個女孩,已經開始模糊。
抽完一根煙,還想再抽一根,他的手懸在煙盒上方,頓了頓,將手收回。他不想讓客廳充斥著煙味,怕沈令儀醒來聞見不高興。
他起身走過去拉開窗戶,凜冽的冷光灌進來,外面還在下雪,夜幕之下,世界銀裝素裹。開窗透了會兒氣,周光彥將窗戶關上,回到沙發邊坐下,半個身子陷進沙發里。他本想閉目休息會兒,但很快,極度的疲憊讓他沉沉睡去。
凌晨三點半,沈令儀被熱醒。
屋里暖氣夠足,身上的被子偏厚,她夢見自己在一汪溫暖的泉水里泡著,泉水溫度越來越高,她感覺越來越熱,也越來越渴,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渾身大汗淋漓,枕頭和被子邊沿都被汗水濡濕了。
她掀開被子坐起來,迷茫地環視周圍,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起初她以為自己被白星綺帶回了酒店,但很快發現,這個房間跟酒店房間完全不同。
沈令儀低頭看了看,自己沒穿外套,但打底的長袖襯衫和黑色牛仔褲完好,除了口干舌燥,頭隱隱作痛,身上沒有別的不適。
她下床開門出去,看見外面陌生的客廳燈光大亮,再往前走幾步,腳步驀地停住。
灰色皮質歐式沙發上,躺著的那個男人,讓沈令儀感到熟悉又陌生。
她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邁步走近,站在沙發前,看著熟睡的周光彥。
沈令儀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和他同在一個屋檐下。心里推測,估計是自己在會所喝醉,碰巧被他看到,就這樣被他撿了回來。
她暗暗責怪白星綺不靠譜,忽又想到,自己在周光彥這兒,那白星綺在哪兒
她跑回剛才那間客房,沒找到包,自然也找不到手機,著急忙慌出來找,回客廳就看見剛才躺在沙發上的男人正端坐著,嚇一跳。
周光彥抬眼看向她,語氣平淡找手機
沈令儀不是沒想過跟周光彥會有重逢的一天,可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會以這種方式重逢,尷尬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嗯,我包呢”她硬著頭皮,強裝淡定,以一種若
無其事的口氣問道。
可發燙的臉和臉頰上的紅霞騙不了人。
尷尬窘迫被周光彥一眼看穿。
他沒點破,用跟她一樣的淡定語氣說道“在金灘,工作人員給你收好了,白天送過來。”沈令儀逃似的快步走向玄關“我自己去拿。”半夜不安全,我送你。周光彥起身。沈令儀忙擺擺手不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