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他的臉色很差,此刻除了唇上稍微有點血色,其他都蒼白如紙。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過來時,讓秦月莫名想到了“妖精”二字。“我不知道你在洗澡。”秦月有點窘迫地說。
沒事。靳聞則垂著幽深似海的眸,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陰翳,磁性的聲音有些低啞。
“這是你的東西,除了禮服鞋子首飾,還有你落在我那的手帕,不過我只把手帕洗了,禮服我不知道怎么清洗。秦月把購物袋遞過去。
男人抬起冷白的手,手背血管發青。交接袋子時,他們的手碰了下。
她明明記得他以前手很冰的,此
刻卻滾燙無比,好像要燒穿皮膚。
喵。暴君輕輕走了過來,繞開他,嬌軟的叫聲在靠近她是變了調。
它喉嚨里發出了示威的聲音,后背微微弓著,對著她的腳腕嗅來嗅去,像是自己的領地被人給侵占了。
靳聞則大概是燒糊涂了,表情空白了一瞬,變得十分困惑。秦月就沒見他這么好懂過,有點可愛。
她解釋道“我看房的時候和房東家的狗狗玩了一會兒,它肯定是聞到味兒了。”靳聞則拎著購物袋,點點頭,沙啞地問“房子看得怎么樣。”
“挺好的,各方面都比較滿意,等短劇拍完,我就搬家了。”雖說他們之前鬧了矛盾,但他畢竟幫自己解決了偷拍的事,還給她了住處,秦月真心實意地道,這段時間謝謝你。
靳聞則的手猝然收緊,唇上那點顏色更淡了,看得秦月有些心驚。他真的沒事吧不用去醫院看看嗎
不用謝。男人掀起眼簾,他是單眼皮,眼皮薄薄的,簡單的動作,也被他做得充滿了禁欲的氣息
“秦月。”他叫她。
嗯
“我帶你去靳家那天,我的請柬你看了嗎”“沒看啊。”秦月心想那有什么可看的。
觸及到靳聞則瞳孔縮緊,身體晃了晃,猶如大廈傾塌。她一下子忘了要說的話,伸手去扶他“靳聞則”在她觸碰到他之時,他砰地一下,單手撐住了門板,心口劇烈地起伏了兩下。
秦月和他距離很近,因為能感受到他連呼吸都是燒的。
“沒事。”他喉結滾了滾,因為高燒,思緒早就亂成了一團漿糊,這種時候顯然不適合和她多說什么。
你先回去吧,我讓人送你。
說著,慢慢站直了身體,摸褲袋,空的。
“手機在里面,你等下。”
他轉身,一步步往里面走。
秦月探著腦袋同他說“不用了,我自己叫個車回去就行”
男人一個踉蹌,忽然單膝跪在了地上撐著地面的手臂在輕輕發抖,清瘦的脊背好似一張繃緊的弓。
她的聲音夏然而止
,猶豫了一瞬,還是進了門。暗罵著自己沒出息,管他做什么,反正都要離婚了。
可是眼睜睜看著曾經冷漠矜貴,好似天塌下來都不會彎腰的男人跌倒在她面前,她的心房不是控制地巨顫了下。
鞋子也顧不上換,她咬咬牙,走過去想把他扶起來。
結果這男人看著瘦,骨頭沉得很,她使了最大的力氣,竟然都沒扶起來他的眼睛都燒紅了,血絲蔓延,干涸的薄唇死死抿著,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你堅持一下,我這就叫救護車過來。”
出乎她的預料,他竟然搖了搖頭,把她輕輕往外推“你走吧。”靳聞則像是溺水的人,在沸騰的海洋里漸漸下沉。
肺部的空氣被擠壓,悶室到痛楚,頭痛欲裂,耳朵里不時有錯頻一樣的雜音響起。就連看面前的秦月,視野都是模糊的,大腦更是在病痛的加持下,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