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只有這一條,誰搶在前頭誰便占先機。這一場,她嬴得毫無懸念。宋槿寧,你要輸了她說。
阿黎隨后跟到山腳,卻突然停下來。
她唇角微勾“還不一定。”
蘇慧見她停下來,不明白是何意,微微蹙眉。
可此時比賽要緊,也沒工夫多想。當下又抽了一鞭馬臀,立即走了。阿黎轉頭看了看側邊的山道。
其實上山的路并非只有這一條,還有一條旁人不大走的。但這條路只能到達半山腰的松林,而要去山頂,需得下馬攀爬一截峭壁。
實際上,這條道才是最近的。
在比賽開始的時候,她就已經打好了主意若能搶得先機更好,若是不能,她就從這條道上去。
是以,她很快調轉馬頭,往側面的山道奔去,沒多久,就到了松林。這里僻靜,平日阿黎和柴蓉蓉等人喜歡來這里邊賞景讀書,是以得知這條道。
她翻身下
馬,將馬拴在樹下,然后立即攀爬峭壁而上。
雖說是峭壁,卻并不陡峭,有能落腳的淺淺的小路,路旁有樹木植被可做支撐。路并不難走,只是不能行馬罷了。
阿黎此前就曾貪圖捷徑,從這去山頂涼亭幾次,是以熟門熟路。她算準時機,趕在蘇慧到達之前爬到山頂。到了涼亭,果然看見那桿旗幟還在。
這廂,蘇慧匆匆騎馬趕來,一路上她都想好了,待她嬴了之后要如何羞辱宋槿寧,再提什么樣的條件令她從今往后在京城見了自己就繞道走。
她越想越興奮,心中熱血澎湃。然而,等她到了涼亭時,見亭中石桌上空空如也,她僵在原地。仿佛在臘月的天被人潑了盆冷水,沸騰的血液突然凝固,渾身冰涼。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問亭中看守旗幟的掌撰旗幟呢為何不在
蘇慧,掌撰道旗幟已經被宋槿寧拿走了。
蘇慧面露驚恐不可能我分明在她前面你定是撒謊,為了包庇她,特地把旗幟藏起來了
掌撰一聽,頓時不悅“蘇慧,我乃書院掌撰,豈會徇私舞弊”
蘇慧有些狂躁,吼道“可我分明在她前頭,也沒見她超過我,難不成她飛上來拿的”掌撰說“她是沒飛上來,但她從后面峭壁爬上來了,就在不久前掌走了旗幟。”蘇慧不敢置信,愣在原地。
她失魂落魄地回去,面對眾人或嘲笑或看好戲的神情,她心底怒氣滔天。
“宋槿寧”她指著拿著旗幟笑得高興的阿黎“你使詐”“我如何使詐了”阿黎問。
“你是怎么得到旗幟的掌撰已經跟我說了,你居然從后頭的峭壁爬上去取,這不是使詐是什么
阿黎懶得跟她爭辯,卻對山長道“山長,敢問此前公布規則時,是不是說誰拿到旗幟誰就算贏
“正是。”山長是個年紀大的老先生,他倒是很欣賞宋槿寧的機智。
蘇慧固然好,可心性太剛硬,過剛易折難成大器。倒不像這個宋槿寧,遇事懂得迂回變通,剛柔并濟恰到好處。
他們靜香書院授業解惑樹人,不止看學識,更看品性內在。教出一個才德兼備、通權達變的學生,才是世間真正所需的
人才。
“可是,這是跑馬比賽”蘇慧仍不服氣“若是耍小聰明就奪得勝利,難道不辱沒公平二字
嗎
“確實是跑馬比賽,可世間規則不在于墨守,而在于變通,只有適應變通之人才是贏者。”
十一月中旬,鎮國將軍賀柏舟的案子有了重大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