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都能想象得到,將這話傳回去皇上會是個什么表情。
寒風呼嘯,京城一處破舊狹窄的小院里,兩個婆子站在門口搓手。
天怪冷
的,也不知還得守到什么時候。
“應該也快了,一個淺灰棉衣的婆子指了指屋子里的人,說“你以為夫人會留她到過年只是現在新皇登基,不好動手腳罷了,看著吧,反正不會讓她活到除夕。
屋里的人像是聽見了聲音,嘶啞地喊新皇什么新皇
喲,這是醒了快去看看。兩個婆子對視了眼,走進去。
逼仄昏暗的屋子里,散發著一股血腥味和霉味。
婆子扇了扇空氣,看向角落躺著的人像看死狗似的。
“我尊貴的郡主,您終于醒了”這語氣陰陽怪氣,刺耳得很“哎呀,瞧我忘跟你說了,你已經不是郡主了。眼下登基的是前東宮太子睿王,明惠帝早就駕崩了。
不可能玉敏郡主突然發起狂來“舅舅怎么可能死他是皇帝是皇帝我是天底下尊貴的郡主等我出去了,你們都得死
婆子嫌棄地吐了口唾沫“還在白日做夢呢,你死了這條心吧。這么多天沒人來救你,往后也不
會有人。
哦,對了,還有件事。”婆子此前也聽說玉敏郡主愛慕容辭,故意道“新皇登基,容世子變成了太子,宋四姑娘已經成了太子妃。
“啊”玉敏郡主掙扎著起身,朝這個婆子撲去“我殺了你這個賤人賤人”
婆子猝不及防被她撲了個仰倒,氣得很,當即爬起來扯著她一甩。
玉敏郡主這些日本就被梁家折磨得不成人樣,適才也是拼著一股蠻力。力氣用完,她像破布似的被婆子甩出老遠,頭撞著瓦缸,發出“碰”地一聲巨響。
那婆子唬了一跳,見玉敏郡主倒在那一動不動,狐疑嘀咕“不會是死了吧何秀家的,你幫我去看看。
另一個婆子走近,看見地上流出一攤血,膽戰心驚。她忐忑地在玉敏郡主鼻尖探了探,駭然道死了死了這回是真的死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到了除夕,可阿黎的病還沒見好。反而因著昨日貪玩看雪又加重了些。容辭寸步不離守在榻邊,眼下有些烏青。
沈牧還在等回復,他小聲問“太子爺,人還在書房候著,可要去見見”
容辭頭也不抬“打發走,以后別再讓人過來,免得打擾太子妃養病。”
“是。”沈牧立即出門了。
他暗暗搖頭嘆息,皇上命人來請了好幾回,可太子皆是一個答案太子妃的病還沒好,他哪都不去。
但太子妃斷斷續續病了這么久,眼看翻了年就入春,也不知年后太子妃能不能好起來。屋子里,容辭輕柔地幫阿黎撥開額邊的發絲,靜默地注視著她的睡顏。過了會,婢女端藥進來殿下,太子妃該吃藥了。容辭捏了捏阿黎的耳朵“阿黎起了,吃完藥再睡如何”阿黎被她捏得煩,拍開他的手,翻身繼續睡。
凝霜在一旁嘆氣,也不知怎么的,她們太子妃跟過冬似的,越發地貪睡起來。容辭沒轍,接過一份藥碗,先是自己喝盡,然后再取另外一份。旁邊服侍的婢女們見他眉頭也不皺半分,心下不禁感嘆。
那藥聞著就苦,可太子一頓不落地陪太子妃喝。堂堂太子殿下做到這般地步,若換作自己死也甘愿了。
容辭不知婢女們心中所想,他抱起阿黎,將藥汁一口一口地哺入她唇中。
婢女們低下頭,這事早已見怪不怪。往回太子妃不肯喝藥時,太子就是這么喂的。阿黎眉頭皺得緊緊的,苦得整張臉都變形了。她嬌氣道“容辭哥哥,我不想喝了。”乖,還剩最后一口。
容辭繼續喂她,喂完之后卻沒退開,而是探入她的口中,將里頭的苦味一點一點地舔盡。他的舌仿佛帶著蜜糖,連氣息都是甜的。沒過片刻,那股苦味散了許多。
阿黎得了好處,自然不肯放過。
唔容辭哥哥還要
她迷迷糊糊地與他親吻。
兩人的動靜頗是暖昧,婢女們低頭聽了會,漸漸臉紅起來。最后還是凝霜抵不住,悄悄帶眾人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