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以后,官職能不能保住,一看能力,一看運氣。
如果真的是陛下肱股之臣,那么就有“奪喪”的可能,但國都城乃至大郢,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機率微乎其微。
因此,如果趙國公一命嗚呼,趙家這根最粗的梁柱倒塌,家道中落是必然的。
趙家子女為了治好趙國公不遺余力,可是能請的名醫都請了,藥方開了不少,但效果卻讓人失望。
趙國公的吐血好一陣壞一陣,卻沒有緩解康復的趨勢,整個人臉色蠟黃。
又因為趙國公在朝堂之上,向來耿直,尤其“對事不對人”,對于渴望利益捆綁的官宦之家,這樣的人其實不值得結交。
趙國公今年七十一歲,國都城的高門大戶去探望過一兩次表達關心以后,就再也無人上門。畢竟,他這歲數加上吐血之癥,死也是近在眼前的事情。
尤其是他家可以交結的都死了,剩下的都是些爛泥,沒有任何利益可圖。
可偏偏許多人不知道,自始至終,最支持潤和帝立太子和保太子的就是趙國公。
魏璋對這些事情了如指掌,當然知道潤和帝有什么打算,所以選擇直接敲門。
緊閉的大門敲了許久,才緩緩打開一條縫,門房冷冷地盯著魏璋“何事”
魏璋拿著潤和帝的親筆信,厲聲喝道“命你家管事的出來說話”
門房瞥了魏璋一眼“喲,這不是閑散魏七郎君嗎今兒刮什么風,能把你刮到趙家來”
魏璋不由分說推門進去,把追在后面大喊“放肆”的門房甩得老遠
,憑著多年積累的經驗,找到主屋時,就看到趙國公的子女們愁眉不展地圍在床邊。
一路進來,見到的仆從數量比盧家少了許多,這個家衰敗得太厲害。
趙國公躺在床榻上,面容枯槁,看起來比潤和帝還要慘。
直到魏璋推門而入,趙國公的子女們才木木地看著他,甚至沒人喝斥他“放肆。”
魏璋一眼瞥去,得,大樹還沒倒呢,猢猻們已經傻了。
反倒是一名比魏璋矮半個頭的青澀少年,以家主之勢走來“你是何人,怎敢擅闖趙家”
魏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趙家只剩你一個清醒明白,吾是城北魏家魏七郎君,今日特上門送陛下的親筆信”
這話一出,趙家跪著的人這才驚動起來。
少年行禮時優雅得體,隱約透著主心骨的氣勢。
魏璋給了親筆信就算任務完成,轉身就走,畢竟陛下只是讓自己跑腿,并沒說讓他們一定上山,反正圍在這里的趙家人,沒有一個看完親筆信有收拾行裝的意思。
魏璋一路走到趙家大門,卻發現少年跟了出來“魏七郎君,請留步。”
魏璋回頭“何事”
少年拿著潤和帝的親筆信“米面糧油要籌備多少有沒有時限”
魏璋的記憶力非常好,把飛來醫館的價目表背得爛熟于心,當看到少年質地略差、明顯舊了的衣裳,立刻明白“這需要上山以后才知道。”
少年有些著急“魏七郎君,太子殿下和皇后殿下在醫館的米面糧油籌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