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李氏身后立著的朱嬤嬤便眼疾手快地去另一桌給齊容燕斟了一杯果酒,并輕聲囑咐她“據一口就是了,可不許添多,明日臉腫了可要遭人笑話。”
齊容燕生的閉月蓋花,性子嬌嬌弱弱的好似一朵睡蓮,與人說話時更是輕聲細語,是個標標準準的大家閨秀。
今日既是家宴,也是長輩們給她添妝的日子。
齊老太太出手最豪橫,將腕上一支和田玉的玉鐲褪給了齊容燕。李氏這個嫡母也不
遑多讓,將嫁妝里的金蝶紅玉步搖送給齊容燕。
錦猶公主見狀也把蟹間的一支赤金累珠松鶴長簪取了下來,算作給齊容燕的添妝。
齊老太太見狀慌忙制止道“萬萬不可,不過是給孫女瀆熱鬧般地添個妝罷了,怎好收公主這么貴重的長簪
錦猶公主卻是滿不在意地一笑道“有什么不可的是老太太把錦兒當成外人,這才不愿意收罷了。
這話一出,齊老太太只能將齊容燕喚來了錦猶公主身前,又讓嬤嬤們給她想滿了一杯果酒,只說好好敬敬公主。
齊容燕生性怯儒,一見錦猶公主這等富貴奪目的貴人,便認生地連頭也敢抬,給錦猶公主敬酒時更是聲若蚊蠅,連身旁的齊老太太也聽不大清她的話語。
好在錦猶公主痛快地飲下了那杯酒,齊容燕也如蒙大赫地松了口氣,只剩齊老太太為這難登大堂的孫女嘆息不止。
長房子嗣單薄,李氏也沒有生出嫡女來,故兩個庶女的待遇與二房的嫡女并沒有什么差別,且齊老太太也時常教導齊容燕,可她還是著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索性明日就出閣了,齊老太太也斷了再為孫女操心的念頭。
等齊容燕回了自己這一桌后,她身邊的丫鬟便小心翼翼地將添妝得來的首飾都拿在了手心,連給齊容燕步菜也顧不上了,只一心看管著這些名貴的首飾。
坐在月姨娘身側的齊容枝嗤笑一聲,用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整桌人聽見的聲響說了一句“嫁個坡子,得些好點的添妝便高興成這樣。
齊容燕也聽見了她的諷刺,素白的臉蛋候地一白,頭垂得更低了些。
婉竹詫異地望了她一眼,只是不明白這等世家大族的小姐為何會如此膽小怯弱,與齊衡玉簡直是天差地別。
席面上精致的菜肴仿佛只是點綴,除了八小姐齊容月因還是少不知事的時候,便由奶娘照料著大快朵頤,其余人的目光皆落在了前頭那一桌的席面上。
婉竹也是這般,她第一眼望見的是齊老太太身旁冷傲高貴的錦猶公主,這種高貴與杜丹蘿的不同,而是一眼撇過來就會讓你相形見愧的高貴。
第二眼才是一聲不吭地飲酒的齊衡玉,巧的是,齊衡玉也在這時望向了她,兩人的目光交匯,在觥籌交錯的家宴上
凝視著彼此。
“衡玉。”一道男子的輕笑聲讓齊衡玉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望向杜鳳嗚,忍著心中的厭煩道內兄。
杜鳳鳴時時刻刻都在留意齊衡玉,如今也是這般,在他與婉竹對望的那一刻,他便瞇起眼睛細細地打量起了另一桌上那貌美的妾室。
雖只是匆勿一警,可那妾室桃蓋杏讓般的容顏再配上那一身瑩白勝雪的肌膚,足以稱得上“驚艷”二字。
可那妾室嘴角總是洋溢著柔善的笑意,整個人也容姿煥發,顯得格外艷麗。
杜鳳嗚再望向了自己的胞妹,只見遍身綾羅、滿頭珠釵的杜丹蘿正一臉郁郁地侍弄著手里的筷箸,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