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從妝奩盒里拿出了兩支銀釵,賞給了碧珠和碧荷,而后便問道“我有了身孕,往后只怕是不好服侍世子爺。
話說到此處,心思活絡的碧荷便聽出了幾分端倪來,她竭力克制著自己心內的喜悅,垂著首不敢抬起頭。
碧珠卻是一臉不解地望向了婉竹,并問姨娘是該好好養自己的身子才是。
婉竹瞧了一臉面色懵懂的碧珠,一時便忍不住一笑道“你們兩個中可有愿意服侍世子爺的”
話音甫落,碧珠的臉色霎時一白,她甚至都顧不上去揣度婉竹這話的深意,便朝著婉竹磕了個頭道“姨娘,奴婢奴婢蒲柳之姿,只怕是不配伺候世子爺。”
婉竹悄然嘆了氣,知曉碧珠是不愿意的意思。便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碧荷身上。
而碧荷也不負眾望,只赧然扭捏了一瞬,便抬起了水汪汪的美眸,對婉竹說道“奴婢愿意為姨娘分憂。
婉竹含笑望著她,心里雖未曾浮起多少喜悅,可倒是松了一口氣。若在她有身孕的這段時日里,齊衡玉收用了旁的妾室,倒不如由碧荷來占這點“肥水”。
“好,我會盡快安排你伺候世子爺。”婉竹笑道。
此時此刻的康平王府里。
齊衡玉一連殺了康平王三局棋,次次都贏得十分簡單。可把康平王氣了個夠嗆,忙讓小廝抬了幾壇烈酒來,揚言要與齊衡玉不醉不歸。
“下回吧,今日天色晚了,我還要早些回府。”齊衡玉推辭道。
誰知老好人康平王卻是罕見地發起了脾氣,怒目瞪向齊衡玉道“本王可是輸了你一千五百兩銀子,你這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未免太不留情面了些。
齊衡玉沒了法子,只能留在涼亭水榭里陪著康平王飲了幾杯酒,飲至中途,康平王召了好幾個樂姬來興舞一曲,并讓其中一個最貌美靈秀的歌姬伺候齊衡玉。
誰知齊衡玉卻是瞧也不曾瞧那歌姬一眼,反而覺得她身上的靡艷香味十分沖鼻。
康平王瞥見他掩住鼻子并有意離那歌姬遠一些的動作之后,
便諷笑著說道“你怎么還玩守身如玉這一套不是都納了兩個姨娘進門了嗎難道還愛著你的清河縣主呢”
“不是因為她。”齊衡玉言簡意賅地說道。
不論康平王怎么勸他,他仍是不肯與那妖妖冶冶的歌姬廝混在一塊兒,飲了不少酒下肚后,眼瞧著天色夜色黑沉無比,他才道“我該回去了。”
這下康平王也沒有由頭攔他,只能讓小廝們將他攙扶出了康平王府,架著馬車將他送回了齊國公府。
“衡玉這小心倒是在女色上沒什么貪圖。”康平王轉手便把那受了冷落的歌姬攬進了懷里,笑意滿面地說道。
那歌姬朝著康平王舉起了酒杯,姣美的面容上浮現了兩分委屈,那位世子爺哪里是在女色上沒有什么貪圖方才妾一靠近她,便聞到了他身上的女子熏香。還有他腰間的香囊,一瞧便是出自女子之手。
康平王微微納罕道“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衡玉與那清河縣主重修舊好了不成”
一旁為他斟酒的小廝便笑道“哪里是和清河縣主。整個京城都在傳,說齊小公爺極寵幸他的妾室,先頭托王爺脫身的那個采月便與那妾室脫不了干系。
“怪道衡玉會為了個丫鬟送了一錠銀子來本王府上。”康平王暗自驚訝的時候,側身瞧見了那小廝賠笑的諂媚模樣,便沒好氣地說道“你又是從哪里知曉的消息”
“王爺恕罪,小人的舅母在榮國公府里伺候。”那小廝道。
齊衡玉酒量不俗,可今日康平王端上來的酒實在是太烈性了一些。
身旁少了靜雙和落英兩人的攙扶,他走回碧桐院的路上便有些歪歪扭扭,好不容易瞧見了矗立著的碧桐院院落,便見整個院子黑漆漆一片。
幸而守著院門的婆子尚未安睡,也一下子就聽出了他的聲音,立時開了院門,又把安歇了的丫鬟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