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齊老太太為齊衡玉辦了踐行家宴,連出嫁的齊容燕也備了厚禮回了齊國公府,依依不舍地與齊衡玉說“長兄這么突然地要去江南辦差,如此緊急,伺候的人可都備齊了”
齊衡玉如幼時一般笑著揉了揉齊容燕的盤起的鬢發,只道“都準備好了,你別擔心。只安心過好你的日子,早日給凌家添個男丁。
提到這一茬事,齊容燕霎時紅了雙靨,一時便只顧著悶頭吃菜,羞的連頭也不敢抬。
李氏嗔怪似地瞪了齊衡玉一眼,本是想讓齊衡玉不要出言戲弄他妹妹,可轉念想到兒子即將遠行,一來一回便要近四個月無法相見,心內倏地被離別的哀傷填滿,忍不住紅了眼眶。
齊老太太瞥了大兒媳一眼,一向嚴苛的她也破天荒地沒有指責的大兒媳的失禮,只對著齊衡玉嘆道“一路上舟車勞頓,難免有個頭疼腳熱的時候,可要讓靜雙多備下些保身的丸藥。”
齊衡玉應下,此時的他與杜丹蘿相鄰而坐,兩人的視線卻沒有匯集到一處,身子也朝著相反的方向傾斜,瞧著便知他倆齣靜深深、貌合神離。
齊老太太雖不喜杜丹蘿高傲任性的性子,可到底是顧忌著她身后的遼恩公府,便清了清嗓子說道“你這一去,便只有你媳婦兒在我和你母親跟前盡孝,你也該敬她一杯酒,體諒她的難處才是。
回答齊老太太的卻是一片詭異的寂靜,方才還言笑晏晏的齊衡玉霎時沒了聲響,既不回話,也不按齊老太太所言一般向杜丹蘿敬酒。
家宴上觥籌交錯,除了大房的婉竹以身子不適為由閉門不出,和月姨娘遠在家廟養胎之外,其余人都出席了此次家
宴,那些平素得臉的婆子們也能虛設一席,嘗幾筷子主子們賞下來的菜肴。
二房的胡氏八面玲瓏,眼瞧著齊衡玉凝著面色沒有接齊老太太的話,便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杯盞,對默不作聲的李氏說“大嫂你聽聽母親這偏心的話,玉哥兒媳婦兒盡孝不容易,咱們便是燒糊了的卷頭,沒人疼沒人愛了。
有了胡氏的打岔,席內席外都哄笑成了一團,連齊老太太也笑著數落胡氏道“就你這猴兒嘴貧。”
杜丹蘿也朝胡氏投去感激的一眼,只悶頭喝了兩杯烈酒下肚,卻是澆不滅心口盈潤著的酸楚。
酒足飯飽之后,齊老太太向齊老太太請辭離去,李氏、胡氏與杜丹蘿則留下去齊老太太商議著太后鳳誕一事。
如今齊國公府正處在風口浪尖之上,多少世家大族在背后企盼著齊國公能永不起復,齊衡玉能被別的世家公子從玄鷹司一位上擠下來。
齊老太太耳畔聽得了不少風聲,她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當即便對李氏說“越是這等別人等著看你笑話的時候,咱們越是要沉住氣。這一回進獻給太后的壽禮更是要在一眾世家里拔得頭籌。
太后與齊老太太情誼深厚,齊老太太也對太后的喜好了如指掌,她知曉太后見慣了那些富貴奢靡的器具,已是提不起半分興致,便道“咱們還是要走一個巧字。”
至于怎么巧,則要李氏、胡氏與杜丹蘿一起集思廣益,想出幾個別具匠心的法子來才是。眾人在朱鎏堂里商議了兩個時辰,才在夜色爬上樹梢前定下了壽禮的初步輪廓。
金石玉器等壽禮實在是太過俗氣,詩書字畫又顯得不夠莊重。胡氏便提議道“不如咱們繡一副百壽圖給太后,并鑄了太后的金身佛像一并送進宮去,這便是面子禮子都占了個全。
齊老太太沉吟了一陣后也道“百壽圖確實寓意極好,只是在繡法上也不能落了俗套。”她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