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杜丹蘿說“我記得你身邊的那位雙菱是不是有一手雙面繡的絕技”
如今杜丹蘿待齊老太太的態度愈發奉承和熱絡,聞言便畢恭畢敬地答道“回祖母的話,雙菱那丫鬟針線活做的極好,曾為孫媳繡過一條雙面繡的錦帕。
一刻鐘后,紫雨滿頭大汗地趕回了朱鎏堂內,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雙菱所繡的錦帕,薄薄的云錦軟帕上一面繡著栩栩如生的鴛鴦紋樣,一面則繡著含苞欲放的睡蓮。
兩種圖案排列交錯卻又互不交雜,交相掩映的模樣襯上那色彩艷麗的底色,一瞧便讓人忍不住咋舌稱贊。
齊老太太將那錦帕捧在手心里賞玩了一番,便贊不絕口道“這針線活與宮里的繡娘比也差不了多少,那百壽圖便讓你丹蘿身邊的雙菱主針。
老太太的話一錘定音,不容許杜丹蘿有半分不愿。
況且她如今正是要討好齊老太太的時候,自然唯她的話是從,也不管雙菱意欲如何,便作保票道祖母放心,孫媳必會日日盯著雙菱,不讓她有懈怠的時候。
齊老太太聞言只是一笑等她繡好了這百壽圖,大大有賞。
眼瞧著齊老太太心緒極佳,胡氏便又殷切地在側說了好些吉利話,逗得齊老太太笑的合不攏嘴后,才告辭離開了朱鎏堂。
明日一早齊衡玉便要趕赴江南。
這一夜,他把婉竹緊緊地摟進了懷中,只是將頭靠在了她瑩白馨香的頸窩處,枯坐著一言不發。丫鬟婆子們都不敢上前叨擾,碧桐院的正屋顯得格外寂靜。
婉竹覷見了梨花木桌上擺好的菜肴,便輕輕推了一把齊衡玉,只說“爺不是在家宴上沒吃飽嗎快再吃些菜吧。
齊衡玉難得如此情緒外露,離別的憂傷如連綿的細雨一般淹沒了他的心池,既讓他笑口難開,也讓他失了胃口。
婉竹拿他沒有法子,只能任由他抱著,神色微微遺憾地說道本以為能給爺過生辰,如今卻是不能夠了。
她給齊衡玉縫制的對襟長衫已到了收尾的時候,再有一兩日便能收針,不巧的是,齊衡玉明日便要離京,只有能來年開春再試一試她親手所做的對襟長衫了。
“嗯。”齊衡玉淡語一聲,揮之不去的憂愁籠罩著他,任誰都能聽出他此刻的失落與惆悵來。
好在鄧嬤嬤端了安胎藥進屋,齊衡玉總算是收斂了一番,他松開了對婉竹的桎梏,仍如素日里一般灑脫清貴,只靠在石青色的迎枕上繞弄著婉竹片片縷縷的青絲。
等婉竹喝過安胎藥之后,也該是她洗漱安寢的時候了,齊衡玉也收起了那副黏黏糊糊的模樣,在臨睡前將一些叮嚀的話語再度說了一遍。
婉竹聽得耳朵都險些起了繭子,面上還要作出一副極為不舍的模樣,乖巧應下后,齊衡玉便在她唇上映下一吻,只道“你和孩子一定要平平安安地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