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人對她咄咄相逼,是那些人不肯放過她。
姨娘做什么都是應該的。容碧如此說道。
婉竹也斂起了那股森然的笑意,只對另外三個丫鬟重新喚進了正屋,并問道“聽說胡氏要把女兒許配給顯國公府家的嫡幼子,這樁婚事這般急切,其中必有蹊蹺。我讓你們去打探消息,可有打探出什么來
三個丫鬟里名為丹燭的那個丫鬟上前一步回話道“回姨娘的話,四小姐與國公爺的門生寫信傳情,被二太太捉了個正著,這才會這么著急地要與顯國公家的公子相看。
話音甫落。
金玉也插了一嘴道“奴婢早先便聽月姨娘說起過這事,聽說老太太也為了這事發了一通大火,連帶著把二太太也責罵了一通。
容碧蹙眉問“這是那門生太過不堪”
金玉搖搖頭道“不是不堪,是家底太簡薄了些,連一畝薄田都沒有,只有個秀才功名,能養得起誰
婉竹在扶手椅里坐得久了些,便撐著泛酸的腰起了身,由丫鬟們攙扶著在屋門來回踱步了一番,
一道計謀便已陡然現于心頭。
兩日后。顯國公夫人龐氏便帶著嫡幼子屠令登了齊國公府的門。
齊國公府在太后鳳誕下送了一柄玉如意并佛身金像,哄得太后鳳顏大悅,對齊老太太贊不絕口,這便是在無形中給朝廷眾人放出信號來皇家對齊國公府的恩寵未衰,齊國公還有起復的可能性。
因此,顯國公府也對與齊國公府的這樁婚事極為滿意。這不,龐氏與屠令備了厚禮登門,在齊老太太跟前也是一副和善奉承的模樣,話里話外更是對齊容枝贊不絕口。
胡氏也熱絡地與龐氏攀談,幾句話的功夫便把龐氏哄得眉開眼笑,只把胡氏當成此生知己一般,只說“我若是能和姐姐日日待在一處,這日子也就過的沒有那么煩悶了。”
胡氏聽得此話后便赧然一笑,瞧了眼只知悶頭喝茶的李氏,心里怨怪起了這位長嫂的不解風情,若是個知情知趣的人,此時闔該插進來說上一句“等你們成了親家,不就能時常湊在一處了”這樣的玩笑話才是。
可她偏像個木愣子一般一句話都不說。
胡氏沒了法子,只好用充滿贊賞地目光望向屠令,并滿目真摯地嘆道“屠公子儀表堂堂,英武
俊朗的模樣在京城的世家公子里也可謂是數一數二,妹妹可真是好福氣。
一旁端坐著的齊容枝面上不顯,心里卻嗤笑著飛速地瞥了屠令一眼大餅臉、細眼睛、塌鼻子,就身量還算高些,即便穿了這等昂貴的錦衣玉服,也斷然比不上的她的薛哥哥。
薛哥哥如今雖還是只是個秀才,可以他肺腑才情,明年春闈必能高中。且薛哥哥一表人才,俊儀萬千,只著素衣立在漫天花樹之中,便如墜落凡間的仙靈一般耀眼奪目。
屠令,除了出身高貴些,有哪一樣都比的上她的薛哥哥
齊容枝對屠令嗤之以鼻,可胡氏卻對這個準女婿萬分滿意,揚起的嘴角從龐氏和屠令進門以后就沒放下過,且她暗中還給齊容枝遞了好幾個眼色過去,讓她對屠令熱絡一些。
可齊容枝卻仿佛沒有瞧見胡氏的眼色,只一味地盯著手里的茶旋兒瞧,意興闌珊的模樣里染著幾分隱隱的不耐。
她本就生的靈秀別致,今日又是特特精心打扮過的品貌,翠釵簪于烏發之上,勾出一雙似水似煙的明眸,小巧玲瓏
的鼻子下是不點而紅的粉唇,再配上那冷艷的仿佛一縷青煙的模樣,直把屠令的心鬧得怦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