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耳朵貼到門上,試圖聽聽外頭的聲響,如果外邊有人走動,她最好還是先不要發出太大的動靜比較好。電視劇都是這么演的,被綁匪綁架后跳得最歡的炮火角色總是死得最早。
她還不想死。
雖然她的大腦尚且不能夠真正理解“死亡”這一抽象概念,但她還是明白,死了的人沒法跑跳沒法笑,只能在冰冷的地面上躺著,再也不能和自己愛的爸爸媽媽擁抱。
她又有點想爸爸媽媽了。
離家出走也并不是都只有好玩,她這幾天晚上都沒有找到合適的睡覺地方,每晚都是囫圇地躲在某個人少的小角落。
幸好她離開的日子天氣不冷,否則得在刺骨的寒風之中瑟瑟發抖。
而且也沒有洗澡的地方,她想念家里時刻都能流出熱水的水龍頭,和香噴噴的草莓味沐浴露。
在外邊的這幾天,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多臟,反正她是不敢細想的,自己離開家前穿的是黑色褲子,大概也是一種預感吧。
在黑暗的地方,一個人待得久了,她愈發想念曾經那個安穩溫暖的小房子,此刻她的腦海中只剩下往日與家人們的回憶,先前離家出走立下的豪言壯志早被她一次性扔得遠遠的。
在這一方寂靜的無光倉庫之中,她感覺她被整個世界遺棄,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沒人在意她求救的粗聲喘息,也沒人聽到她竭力發出的聲音。
她在這里只有一個人,沒有依靠。
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她抽著鼻子,最終還是沒忍住低聲嗚咽出聲。
她感受到有風穿過她的耳邊,但這又怎么可能呢
她仔細繞過這個倉庫好幾圈,都沒發現任何一扇窗戶的存在。
此刻她感受到的風一定是慌張之下產生的錯覺而已。
“風啊,我想離開這里,帶我去找爸爸媽媽吧”她嘆了口氣,手指不自覺往前伸出,像是想要伸手觸碰到回憶中的家人身影。
她又縮回了手,她觸碰到的只可能是一片空氣,那么也沒必要多加嘗試,自己還得繼續想辦法從這里發出聲音,提醒趕來的警官們。
想到自己身上肩負著的引路任務,她又一次振作了起來,胡亂擦了把眼淚,準備嘗試一些新方法。
在她沒注意到的地方,身后的角落的黑暗越來越濃,仿佛連一絲一毫的光亮都無法穿透,光線本身也被那黑暗給吞噬殆盡,成為其成長壯大的一份養料。
黑獸揮動了幾下爪子,它記得主人說過不能傷害目標人
那這個意思指的是,其余的它都能隨便玩了吧
長久等待召喚的時間中,它早已與關住它的那層規則意識攀咬了數百個回合,然而它卻根本抓不住那滑溜溜的小東西。
明明看起來十分弱小,但它卻無法抓住。
黑獸數次在與不知名存在的交鋒中敗北,然而在這一小世界它自信還是沒有普通生物能輕松制服它。
它很久都沒出來透氣了,那么稍微玩得盡興點也沒關系吧
巨獸發出低沉的呼嚕聲,它不緊不慢地打量著這間脆弱的小屋子。
嗯,感覺一個指頭就能掀翻,材質也不夠硬,不過它都好久沒磨牙了,拿這替代一下也不是不行
小野寺須彌總感覺有陌生的目光在窺伺自己,她轉頭張望四周,也未能找到這隱藏起來的暗處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