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座的是一個中年女人,翻了個白眼兒,嘟囔道“你說這么多,是去是進給個痛快話,要我說,咱就別來,你又不聽,咱家存的這些東西,省著點兒還能撐兩天呢。”
中年男人忍不住怒道“兩天之后怎么辦是把你餓死還是把我餓死”
“噓噓噓,你倆可小點聲吧”少年壓低了嗓子“別驚動了尸群”
就在這幾句話的功夫,攔車桿忽然緩緩升起,花壇后面,最前面的那棟樓里走出來一個女人。
即便是現今網絡如此發達,各種美顏手段層出不窮的時代,美成這樣的女人也實在少見,她的美不單表現在五官上,更在氣韻神態上,端寧淑麗如冰雪,讓人一見就不由得屏住呼吸。
她在離門口十來步的地方站定,朝車子揮了揮手,示意車子趕快開進來。
也就是這十來步的距離,在門口的喪尸已發現了她,就像是快要餓死的人驟然見了一盤香氣撲鼻的紅燒肉,喪尸喉嚨里發出“嗬嗬”聲,死命的撲上去,可就在車子啟動,預備朝喪尸撞過去的剎那,一蓬金光閃過,喪尸便撲倒在地不動了。
中年漢子驚得呆了,幾乎都要忘了怎么開車。
沈璧君又朝他們招招手,男人才回神,匆匆把車開進去,桿子又落下。
男人說他叫董建強,身邊的少年是他弟弟,叫董建輝,女人是他老婆,姓滿,叫滿蓮山,本來家里還有父母、兒子、女兒還有小姨子,一大家子人在一塊兒住。
喪尸爆發那天正好是周末,老頭老太太在外面晨練,兒子女兒去上興趣班,小姨子還在上班,結果自然是一個也沒回來。
“小寶本來可喜歡上跆拳道課了,可那天說什么都不想去,被我硬逼著去了,孩子的最后一天,聽到的都是我在罵他妹妹最乖了,她走的時候連早餐都沒吃,讓我中午給她燒排骨呢,排骨燒好了,我給孩子打電話,就聽見她在哭,她被同學咬了,就那么跟我哭”
把人迎進來安定下來之后,總是要說說話的,這一說,屋子里算是哭開了,哪怕過去三個月了,一提起這件事,滿蓮山還是忍不住大哭起來,眼淚止也止不住。
沈璧君本就心腸極軟,也是快要做母親的人,聽了這些話,心里就是刀絞一般難受,也陪著哭了一場,林詩音就更不用說了,哭著哭著,忽地褲子一熱,一陣嘩啦啦
這位名門世家的大小姐頓時漲紅了臉,只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還是滿蓮山有經驗,蹭得一下站起來,叫道“這,這是要生了吧快,快,上醫院,哎呦”一拍大腿“這可不就是醫院么這這可怎么辦吶”
關明惠剛反應過來,先原地轉了三個圈,急急忙忙道“別慌別慌,我是大夫,我是大夫,我,我,深呼吸,深呼吸,產婦深呼吸,吸氣,呼氣,對,別停,床,床呢,啊對對對就是那個,快推過來”
林詩音上了床,關明惠更慌了,瘋狂地咽唾沫,手抓著床直發抖“手術室,手術室,昨天楚哥收拾出來的,幾零幾來著”
沈璧君道“403,里面工具包什么都在,我早上才消過毒。”
“好好好,我,我先去了,楚哥回來你跟他說一聲,對了小孩的包被”
“都在里面別慌,需不需要熱水我現在就去燒。”
“不用,不用,別動,都別動,我看看,我記得書上說好像得先聽聽胎心”
幾個人沒頭蒼蠅似的亂轉一通,林詩音已經開始疼了,關明惠只好先把人推進去。
這時,醫院門口又有一輛車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