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剛覺得很可笑。
他以為自己是在跟他們商量嗎說話前也不看看槍在誰手里
他當場就把槍對準了關明惠的腦袋,朝著楚留香獰笑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楚留香不為所動,還是那句話“東西可以給你,人不行,任何人都不行。”他說話的時候并沒有去看趙文剛,而是握住了關明惠的手,溫聲道“別怕。”
她的手冰涼,還打著顫。
趙文剛氣急敗壞,他想不通,都到了這個地步,被用槍指著,傷重得就快要死了,憑什么還能如此鎮定自若
想不通就不想,憑著一腔狠勁兒,對著楚留香的腿又是兩槍,兩槍只中了一槍,他看也不看一眼,道“那女的被拖去廁所了,死活都隨你,這地方給你做手術,其他人我帶走”
趙文剛一邊說,一邊把槍收起來,然而就在此時,只見楚留香手掌一翻,誰也不知道他射出了什么東西,趙文剛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手腕子一麻,身子往后仰,槍也脫手飛了出去。
槍飛到一直在旁邊看著的那對中年夫妻旁邊,兩口子反應也是快,董建強立即把槍撿起來。
趙文剛眼都紅了,熊似的撲過去。
董建強慌忙扣動扳機,可惜子彈沒有上膛,而這時趙文剛已然一拳打上他的肚子,董建強被打的面容扭曲,好半天直不起腰來,他老婆和弟弟見狀也不愣著,一個去薅趙文剛的頭發,另一個對準下三路就上腳踹。
趙文剛什么也不管,一門心思地想把槍搶回來,董建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忙亂之中,又把槍丟了出去。
這一次,槍落在了關明惠腳邊,她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撈過槍在手里,連一聲別動都沒說,子彈上膛,扣動了扳機
砰砰
連著兩槍,彈夾徹底射空。
趙文剛瞪著眼睛倒下。
關明惠仍保持著射擊的姿勢。
她的雙臂被那巨大的后坐力震得麻木不已,這個只有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三個月前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別說殺人,她連實驗室里的兔子都不敢殺。
三個月的末日生活簡直讓她變了一個人,此時此刻,她臉色雖然慘白,卻不驚慌,鎮定自若的對著還處在茫然之中的董建強道“你幫我把他們弄出去吧,再抬進來兩張床來,麻煩你了。”
本就不大的手術室擠進了三張床,使這個房間顯得更加擁擠。
林詩音躺在正當中,身上蓋著張無菌手術單,而她的手死死抓著床上的鐵桿,疼得面容扭曲,滿頭大汗。
“八指了,已經開八指了你再忍忍”關明惠也同樣滿頭大汗,她連手術服都來不及換,只帶了雙無菌手套,強做鎮定道“你先不要用力,慢慢積蓄體力,跟著我的節奏走,我叫你用力的時候你再使勁啊。”她絮絮叨叨地說著,仿佛只有這樣,從前看過的紀錄片才會在腦子里重復播放。
也正因如此,她時常把一些專用名詞作為口頭禪,以提醒自己的身份。
“我現在的身份已不是一個醫學生,而是一名大夫,掌握了病人生死的大夫。”
她端出了一盤消毒過的手術工具,走到楚留香床前,因為手抖,盤子里叮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