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先吃點東西吧。”她丟過來一個小布包,是她昨天帶在身上的餅子,也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找出來的。西門吹雪只吃了半個就被噎得幾乎斷氣,水卻沒有了,但是藥還有。
總不能拖著一身傷出去。
西門吹雪喝了一瓶紅色療傷藥劑,身上莫名其妙的疼慢慢減退,干糧也讓他恢復了許多體力。
林仙兒直勾勾盯著他把藥和干糧吃完,那是一種很怪異的眼神,興奮和期待中還參了點不懷好意。即便是西門吹雪也被她盯得渾身涼颼颼的,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在這些東西里做了什么手腳。
“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只說了一個字,西門吹雪就有些發愣,他不敢相信這是他自己的聲音,因為那聽起來就像鴨子在叫。
“你”
“看來你昨天找我找得實在辛苦,都把嗓子給喊啞了。”她笑笑“這么可憐,接下來的話,我都不太好意思說下去了。”
西門吹雪等著聽,他知道她一定會說。這個女人還真沒有什么事情是她不好意思做的。
“你進來的時候是不是看到了一池血那滿滿一池子血里,是不是還泡了很多尸體”
西門吹雪面色微變,他仿佛已經預感到林仙兒接下來會說什么了。
“我曾經問過阿卡拉,為什么這種紅色藥劑喝起來仿佛是血的味道你猜猜她說什么她說不是好像,這種藥劑最主要的原料就是血,從怪物巢穴中取出來的血。”
林仙兒笑著把這句話說完。
經過這么久的相處,她覺得自己已經很了解西門吹雪這個人了,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仿佛無堅不摧,但實際上,他有一個很小,也很致命的弱點。
他有潔癖。
不算嚴重的潔癖,在極端條件下,他可以忍受一件衣服穿四天不洗不換,可以忍受吃飯的碗筷沾著污跡,可以忍受睡在乞丐才會睡的窩棚里,但有一樣,他絕對無法忍受。
是個人都沒法忍受。
雖然林仙兒一直覺得西門吹雪不是個人。
她說完了話,等待著眼前這個眼高于頂、自命不凡的男人的反應。
西門吹雪已有了反應,而且這個反應遠遠超出了林仙兒的預期。
他吐了。
深深地彎下腰,嘔吐不止,不僅把剛剛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去,他簡直連胃也幾乎一齊嘔出去,什么都吐不出來的時候還在干嘔,嘔得全身發顫,脖子上青筋綻出,臉頰也在抽搐。
他吐得滿面潮紅,生理性的眼淚也淌了滿臉。
林仙兒就在一邊笑著欣賞著這一幕,而且越笑越大聲,只恨自己不能把這一幕記錄下來反復觀看
連日來的氣悶一掃而空,心中極是舒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