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兩個人的腳步聲就一前一后地逐漸遠去了。
臨近傍晚時分的斜陽色澤偏深,附近的空氣里仿佛也被染上了暖色調的旖旎色彩。
微風吹拂,窗邊翠綠色的寬大葉片輕輕晃動著。橙紅的陽光被分割成了數枚支離破碎的殘片,在光影搖曳之間,隱約可以看見隱蔽又狹窄的角落里,身形高大的男人與嬌小的少女正親密無間地緊緊相擁著。
盡管醫院里開了大功率的空調,但是,夏日的空氣難免還是有些燥熱。過高的溫度熏烤著,在少女的臉頰上暈染出了一點緋紅色彩。她張嘴咬住了男人的肩膀,眼尾微紅、眸中帶淚。
而男人微微垂著眸子,那張清俊深邃的漂亮臉龐上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只不過,他有力的雙臂卻將懷中的少女擁得很緊。兩個人看起來似乎密不可分一般。
洛檸鳶緊緊地閉著眼睛。她仍舊沒有松口。不斷流竄在體內的電流劇烈地刺激著她的神經,實在讓她難以自控。
直到拾衣的聲音重新在她的腦海之中響了起來,她才逐漸清醒了過來。
洛檸鳶主人你還好嗎拾衣有些焦急地連聲呼喚著,鳶鳶像是在病急亂投醫似的,他接連變換了好幾個不同的稱呼。
拾衣。洛檸鳶回過神來,輕輕地應了他一聲。
你現在還痛嗎拾衣小心翼翼地關心道。
好疼。洛檸鳶的聲音里隱約帶了些委屈的意味。
抱歉拾衣十分愧疚地喃喃自語著,是我太沒用了
洛檸鳶忽然有些沒頭沒尾地隨口問了一句,道你說主系統到底會不會出錯呢
她的語氣聽起來無比平靜,可是,其中所隱藏著的深意,卻非同尋常。
聞言,拾衣先是猶豫了一瞬間,然后他慢慢地點了點頭。
洛檸鳶勾起唇角笑了笑。
好在除了仍舊殘余在意識里的一點痛楚之外,她的身體似乎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不過,像這樣“莫名其妙”地咬了江暮寒一口,真的沒有問題嗎拾衣的語氣里滿是擔憂與不安的情緒,雖然江暮寒看起來好像沒有生氣,但是
洛檸鳶這才堪堪反應了過來,她神態自若地松開了自己的牙齒。
見少女終于松了口,江暮寒便垂下眸子,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
“他們已經走了。”他淡淡地開口說道。
洛檸鳶輕輕地點了點頭。她順手按下了停止錄音的按鈕,又將錄音文件備份保存好之后,才放心地放下了手機。
然后,她本來想要從目前這個逼仄的角落走出來,結果卻發現以他們兩個人現在互相嵌合在一起的“糟糕”姿勢,她根本就無法一個人單獨行動。
所以,她便一臉理直氣壯地開了口,道“抱我出去。”
“好。”江暮寒言簡意賅地回應了她一聲。
緊接著,他就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穩穩當當地抱著她從角落里走了出來。等到少女徹底在地上站穩之后,他才極為克制地松開了自己的手。
兩個人衣衫不整地站在偏僻的角落附近,發絲凌亂、面色微紅,看起來倒是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荒唐誤會。
看著印在男人襯衫上的濕潤痕跡,洛檸鳶想了想,忽然開口說道“你先在這里等我一下。”
然后,她便一路小跑著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