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答的聲音又冷又淡,如竹似玉,仿若泉水激石、白雪碎冰,讓人只覺得他光風霽月,似天邊月、又如雪中蓮,高不可攀、遙不可及。
倒是與江暮寒往日里淡漠至極的清冷形象一般無二。
只不過,江燕辰還是十分敏銳地從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太對勁的異樣之處。他們畢竟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作為弟弟,江燕辰對自己哥哥的聲音自然極為熟悉。
江暮寒的聲音里似乎隱隱約約地摻雜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沙啞之意,像是在皎皎明月上蒙了一層朦朧的輕紗,月光透過薄紗灑落而下,在地面上映出了星星點點的斑駁碎光。
“哥,你怎么了聲音聽起來好像有點啞。”江燕辰微微皺了皺眉頭,“是因為胃病又犯了嗎”他忍不住抬起手輕輕地敲了敲門。
到底還是親兄弟,他自然不可能對江暮寒不管不顧。
然而,客房內,在門外自家弟弟關切的問候聲中,江暮寒慢慢地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撫上了少女微紅的眼尾。
他用自己的指尖輕輕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淚光。男人觸感略顯粗糙的指腹慢條斯理地摩挲著少女眼尾處的細膩肌膚,將她眼尾處原本就泛著的艷麗緋色一點一點地揉了開來。
“沒事。”與男人手上溫柔的動作截然不同的是江暮寒語氣無比平靜地回應了江燕辰關心的話語。
片刻之后,他又淡淡地開口補充了一句,道“我喜歡安靜。”
言下之意便是想要“趕人”了。
“行。”江燕辰忍不住閉了閉眼睛,“哥,那你自己好好休息。”
江暮寒的態度一如既往地冷淡,看起來似乎毫無異樣。
少年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哥哥從小到大,江暮寒從來都不屑于說謊,自然更不可能欺騙自己了。
江燕辰強行按下了心中愈演愈烈的煩躁之意。他抬起腳步,朝著走廊更深處的方向走了過去。
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最終一切歸于寂靜。而客房內,也只剩下了少女漸漸微弱的細碎喘息聲。
“他走了。”江暮寒淡淡地開了口。他的語氣聽起來又冷又淡,其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起伏,仿佛只是在陳述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已。
男人的眼睛里氤氳著沉沉的霧靄,暗色無邊。他一眨不眨地盯著洛檸鳶,眸光晦暗不明,讓人只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既然他走了”洛檸鳶下意識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不再與他對視,“那我們也”
嬌縱任性的大小姐被男人親得實在喘不過氣來。性子嬌氣的她有些承受不住,便試圖不動聲色地悄悄“逃離”這間門偏僻又安靜的封閉客房。
然而,少女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江暮寒便直接開口打斷了她還沒有說出口的話語。
“現在,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了。”
分明仍舊是冷冷淡淡的平靜語氣,可是,直覺敏銳的小貓卻能夠從中聽出一絲極度危險的意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