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問了青銅炮的重量和體積后,這才放下心來,然后又問了威力。
“那堵墻能打穿嗎?”
方醒對遠處的那堵墻倒是有些印象,在梁中狂使眼色的情況下說道:“不成問題。”
“這樣啊……”
……
“三百丈。”
朱瞻基說完就退到了邊上,任由百官在發呆。
三百丈?
呂震覺得自己的膀胱有些憋得慌,昨晚他就得知了此事,只是還有另一事更讓他耿耿于懷。
——方學,這是利用方學的學識打造出來的東西!
朱棣看著下面發呆的官員,就問道:“此等兵家利器,兵部如何看?”
金忠出班道:“陛下,臣以為當多多打造,早日讓軍中用上才是。”
“英國公呢?”
張輔出班道:“此物乃我兵家利器,當大興。”
兵部和軍方的兩位大佬都贊同此事,朱棣把目光轉到了胡廣的身上。
胡廣深吸一口氣,出班道:“陛下,此物于征戰有大用,只是銅料……”
話還沒說完,胡廣只覺得背心一涼,他想到了交趾的那個大銅礦。
方醒,你這是故意的嗎?
“陛下,臣以為此物雖利,但終究是靡費太大,且此物并未沙場驗證……是不是太早了些。”
這話是禮部侍郎說的,說的一臉誠懇,說完還看了夏元吉一眼。
戶部當然有資格發話,所以夏元吉出班道:“陛下,此物既然于軍中有大用,臣不敢吝嗇,當盡力籌謀之。只是交趾的銅礦能否盡快使人去著手,另外……”
夏元吉有些糾結的道:“若是出了銅走陸路的話,陛下,那鑄出來的錢幣怕是要虧本啊!”
銅料的供給就是那么多,如果要大批量鑄炮,那么鑄錢就相應會減少許多,這對戶部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
而鑄幣本身就是有成本的,如果加上運輸的費用,那么交趾銅料的價值馬上大減。
原先在銅料不大缺乏的情況下,這個運送費用是可以忽略的,可鑄炮這個不給戶部一個銅板的事情一出來,夏元吉就覺得自己被割掉了一塊肉。
可再難,夏元吉依然是答應了。
這就是大局觀!
朱棣撫須微笑,覺得自己的這個戶部尚書雖然摳門了些,可在大事上從未含糊過。
胡廣看到那些武勛都面帶笑容,心中突然飄過一抹陰影,一個念頭就鉆了出來。
——海運!
那個該死的方醒!
難道他就不知道海運的風險嗎?
那人不會是……早就在謀劃此事了吧?
胡廣突然覺得身上有些冷,可想想又覺得不對,就算是方醒早就在謀劃延續海運之事,可交趾的那個大銅礦可是在運河竣工后才發現的。
除非他能未卜先知,否則這事只能是巧合!
不過,方學想借此機會上岸,和軍方掛上鉤……
“陛下,臣以為,北方的韃靼和瓦剌已成對峙之勢,南方交趾已然平定,我大明當以休養生息為上,上次夏尚書說戶部有些捉襟見肘,何不如緩緩呢,也可讓韃靼和瓦剌人放心的去斗……”
“若是我大明此時大量打造這種銅炮,陛下,以阿魯臺的狡猾,以瓦剌人的狠辣,他們會不會……聯手呢?”
胡廣侃侃而談,風度極佳,旁人看了也得贊一聲果然是宰輔之才。
“陛下,在瓦剌和韃靼火并的時候,一動不如一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