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方醒和朱高熾在東宮談論著火炮的威力時,外面來了個宦官。
“殿下,剛才已經議定了火炮之事,先期鑄造一百門。”
朱高熾笑了笑,對方醒道:“既如此,那德華就能者多勞,把鑄炮之事辦好。”
方醒回到家中,在書房和黃鐘商量著這事。
“伯爺,若是這火炮在軍中大興,那聚寶山衛的地位……”
若是別的軍隊實力大漲,那么聚寶山衛的地位確實是會降低。
方醒淡淡的道:“聚寶山衛本就是太孫的親軍,屢次出征,屢次大勝,這樣下去人見人嫉,地位高了又有何用?”
黃鐘一想就釋然道:“是啊!聚寶山衛以前出征還只是偏師,可此次獨立掃平交趾豪族,是有些太厲害了。”
聚寶山衛那么厲害,相應的別人就會覺得朱瞻基有些喧賓奪主了。
而方醒在此時拋出火炮這根骨頭,馬上就能讓軍方的情緒回落,為聚寶山衛那讓人眼熱的戰功降溫。
“可聚寶山衛并不是單純憑著火槍取勝。”
方醒玩味的道:“紀律,嚴苛而有序的操練,還有戰術的運用,這些可不是輕輕松松就能學了去的。”
“至于謀海運,目前實際并不恰當。”
方醒有些不爽的道:“鄭和已經回來了,據說光是維修和更換船只的耗費就讓夏元吉想上吊,我若是此時提出恢復海運,那就是不顧民生,不顧大局,智者所不為。甚至還有人希望我主動提出來,到時候就是一個攻擊的理由。”
黃鐘點頭道:“正是如此,到時候陛下那里肯定不高興,畢竟會連帶到鄭和出海的事。”
“伯爺,那您這時候把火炮推出來是為何呢?”
黃鐘有些不解。
方醒笑了笑:“聚寶山衛被人眼紅已經很久了,我此時放出火炮,不過是想讓文武之間割開,等交趾的銅礦大量被開采出來,到時候不用我說話,首先夏元吉就會第一個跳出來要求走海運,其次就是武勛們,他們想要大量的火炮,那就先幫夏元吉把銅料的成本降下來吧。”
想想,如果單純用馬車、牛車把交趾的銅料拉到中原,這一路上人畜的消耗之大,絕對能讓人感動到落淚。
“再說……武勛最近好像和文官走的近了些,這樣不好,非常不好!”
“慢慢來,一切的一切都不要想著一蹴而就,我們需要的是耐心,因為……我年輕!”
黃鐘贊道:“伯爺,看您的布局有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非得等時候到了才知道。朝中那些人估摸著還搞不清您的意思吧。”
“誰知道呢!”方醒微微一笑,眼中全是平靜。
胡廣,你猜到了嗎?
“老夫不知他想作甚,只知道海運決不可再興!”
值房內,胡廣和楊士奇在喝茶議事。
楊士奇覺得有些心煩意亂,他把茶杯放下,“胡大人,這火炮終究是利器,興和伯此舉也許是想和武勛拉近乎,挽回上次截殺瓦剌使團的裂痕。”
胡廣垂眸道:“士奇,你的眼界還是不夠啊!”
這話有些重,因為胡廣屬意的接班人正是楊士奇,所以他聞言就有些愕然。
“胡大人請明言。”楊士奇拱手道。
胡廣的目光沒有焦距的看著門口,緩緩的道:“方醒謀海運,為的是他鼓吹的海外掠奪那一套,可你想過沒有,國雖大,好戰必亡,我大明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眼瞅著太子太孫都是明君的樣子,在這種時候他方德華還要來橫插一腳,太年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