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朱瞻基的臉色大家都知道,除非是太子父子不能上位,否則尚云一家老小的未來就已經在今日被注定了。
胡廣微微一嘆,正準備出班,方醒卻輕笑道:“陛下,朱芳此刻正在聚寶山衛里,為我大明打造火炮。”
尚云愕然,還沒來得及說話,方醒就已經怒了。
方醒怒火沖天的沖著尚云說道:“想那朱芳必然是能力壓公輸盤,墨子也只能望之興嘆,他不但要會打造軍械,還得會采礦冶煉。陛下,此等大才,臣敢請封其父母,調往工部任職,也不用什么尚書,給個左侍郎就行了。”
工部尚書宋禮苦笑道:“興和伯,左侍郎有人了。”
“他可有朱芳的本事?”方醒反問道。
宋禮一看戰火有燒到自己身上的危險,就苦笑一下,然后繼續裝菩薩。
尚云咬牙堅持道:“可你在家私造軍械,難道不是嗎?”
“你真蠢!”
方醒淡淡的道:“朱芳不過是根據方學來鉆研新式軍械,從火槍,再到剛出來的火炮,無不如此。其一,朱芳離開了方學,那也就是個普通的匠人而已,這一點他以前的同伴應該很清楚。其二,每當朱芳打造出一款新軍械之后,必然會馬上上報,由陛下來裁定該軍械是否值得裝備軍中。最后一點,朱芳在方家試制軍械,早年就已經稟告了陛下,尚云,你枉做了小人。”
出班附議的官員們面面相覷,心中大悔。
若是方醒無事,那剛才他們可就是在結仇啊!
“其三,興和伯在交趾殘忍嗜殺,還縱兵殺戮百姓,辱罵占城國使者。”
大太監念完就把奏折放回去,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邊上。
“我嗜殺?”
方醒一臉的不解。
尚云冷笑道:“交趾南部十室九空,興和伯,下官還聽說你陰使麾下扮作叛軍,在交趾南部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交趾百姓提起興和伯之名,無不咬牙切齒,銜恨入骨。”
“放尼瑪的屁!”
方醒怒不可遏的模樣讓準備彈劾他失儀的御史都被嚇了一跳。
方醒怒道:“交趾南部豪族作亂,人人扯塊大旗就敢稱王稱霸,方某聞聽百姓蒙難,就孤軍冒險而入,可卻在半途被襲,一個千戶所瞬息而滅。尚云,老子來問你,若是那叛軍是方某人的手下,證據何在!”
“臣聽說……”
尚云還想辯駁,可方醒冷笑著打斷了他的聽說:“聽說?你就只是聽說,你可是御史?”
只有御史有風聞奏事的權利,尚云作為兵部主事,用聽說來彈劾方醒,這是狗拿耗子。
尚云啞然,那名出頭的御史正準備接過他的手中槍,可抬頭就看到了劉觀那殺人的眼神。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尚云今天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
這人一副要和方醒同歸于盡的架勢,上去摻和的不是別有用心,就是傻子。
劉觀發誓,等散朝之后,他一定要把御史的隊伍好好的清理一番。
方醒越說越氣,他一把揪住尚云的衣領,怒喝道:“當時我軍在密林一側遇襲,敵眾我寡,是那些弟兄死戰不退,這才給了我重整陣列的時間,五百多條人命啊!你輕飄飄的就用一個聽說給抹掉了不成!”
當時的戰事已經在奏折上說的很清楚了,方醒所部在行軍途中被叛軍驟然突襲,措不及防之下,一個千戶所傷亡過半。
“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的苦肉計!”尚云用力的掙扎著,嘴里也不消停的說道。
方醒呵呵一笑松開手,張輔終于出班了。
張輔是軍方頭號大將,他的出班讓所有人都知道,最后的時刻到了。
“陛下,將士們在為我大明浴血搏殺,可朝堂中卻有人用道聽途說的話來揣度他們的忠誠,陛下,臣以為此風不可長。”
張輔的聲音不大,可卻壓得尚云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