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輔說完就回班,朱棣點頭道:“此事略過,方醒,朕問你,你可曾辱罵占城國使者。”
“沒有。”
方醒正色道:“陛下,掃滅叛軍的最后一戰,占城使者突然出現,被臣打發走了。”
尚云知道這是自己最后的機會,他跪地道:“陛下,興和伯折辱占城國使者,占城國的奏章已經到了禮部,要我大明給個說法啊!”
呂震!
紀綱!
也只有呂震才知道這份奏章,只有紀綱才能把這個消息傳遞出來。
這事涉及到了藩屬國,胡廣只得出班道:“陛下,那占城國一向恭謹,此事不可忽視。”
朱棣點點頭,若是寒了藩屬國的心,此后誰還會聽大明的!
“臣有話說。”
方醒躬身道:“陛下,那日占城國使者說是來恭賀我大明掃滅交趾叛逆,可臣不是禮部尚書,也不是交趾布政司,所以婉拒,可這人居然想試探大明的態度,臣就敲打了一下,并未辱罵。”
尚云一聽就樂了,他俯首道:“陛下,興和伯自己都承認了……”
“住口!”
朱棣面色鐵青的喝道,嚇得尚云趕緊叩首,連呼臣死罪。
胡廣再次出班道:“興和伯,可是順、化二州?”
方醒點點頭,在這一點上他和胡廣的觀點是一致的,那就是順、化二州不能丟。
“嘭!”
朱棣一拳砸在御案上,怒道:“禮部去人,馬上去,去問問占城國想干什么!”
禮部此時已經失去了尚書和左侍郎,右侍郎戰戰兢兢的出班領命。
尚云已經完全懵了,他不知道話題怎么突然就轉變了。
朱棣喘息著問道:“方醒,那日你說了什么。”
方醒想了想:“陛下,那日臣說,讓占城不要火中取栗,他們已經在真臘得了太多的好處,不要貪得無厭,順、化二州是大明的!”
“陛下,順、化二州不可讓!”
張輔身為交趾的平定者,對那里再熟悉不過,他肅然道:“順、化二州一去,則升華府就成了飛地,遲早不屬我大明!”
“朕知!”
朱棣額頭上的青筋直跳,喝道:“占城莫非以為我大明是軟柿子嗎?”
“臣惶恐。”
主辱臣死,群臣紛紛請罪。
尚云傻眼了,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發展成了這樣,自己就像是個小丑般的無助。
方醒上前兩步,躬身道:“陛下,臣以為占城人是看到朝鮮占了大明的土地沒受懲罰,所以也想來分一杯羹。”
這是第二枚炸彈,不但把所謂的三大罪炸的無影無蹤,而且還讓活生生的揭穿了朝鮮對大明‘恭謹’的深刻背景。
朝鮮從明初就開始蠶食大明的遼東,建州女真已經多次上書控訴了,可對于這些野人,大明官方的態度就是:只要你乖乖的,那我們就不打你,至于你們和朝鮮的爭斗,大明目前沒空管。
這種放任的態度縱容了朝鮮的野心,此后他們不斷征伐女真人,不斷侵蝕大明的土地,直到倭亂為止。
朱棣也被方醒的神轉移弄懵了,他眼皮子跳了跳,說道:“此事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