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健身穿白衣,這是在打悲情牌,而手持木劍,這是在規避律法。
兩者相加,所謂的長街行刺不過是一場秀而已。
一場個人秀!
這時候還沒有為了成名而采取‘求皇帝打板子’的先例,所以洪健的作法還算是新奇,想必今日之后就能成名。
……
“德華兄,這也太……”
朱瞻基趕到方家時,正好看到方醒在用雞蛋滾眼眶。
方醒嘴里輕嘶,隨口道:“求名罷了,我成全他。你說說,他若是真想殺我,為何不藏于左近,尋機而發?反而像是個傻缺般的攔在路上!”
朱瞻基無語,等方醒把雞蛋拿開,看到眼眶微青,就怒道:“這可是那人傷到的嗎?”
方醒無奈道:“不是,是平安,昨日你不是看到了嗎?只是今日看著就有些醒目了。”
“哈哈哈哈!”
昨天方醒說是自己撞的,今天終于是坦白了。
朱瞻基聞言不禁捧腹大笑,然后急切的道:“快把平安抱過來,讓我看看是否有武將的天賦。”
“沒有。”
方醒斷然否定道,但還是叫人去把平安抱出來。
……
鄧嬤嬤抱著平安有些不安,剛才她聽傳話的人說太孫好像要平安練武。
平安卻掙扎著下了地,一雙黝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朱瞻基,表情嚴肅,小眉頭還皺的緊緊的。
朱瞻基也板著臉,兩人對視,平安竟然不怕,只是那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
“罷了!是條好漢!哈哈哈哈!”
朱瞻基大笑著去摸平安的臉蛋,可平安卻轉過臉,避開了他的撫摸。
鄧嬤嬤心中惶恐,福身道:“殿下恕罪,平安少爺只是有些倔。”
朱瞻基笑道:“無礙,帶回去吧。”
等平安走后,朱瞻基說道:“皇爺爺令戶部把方家在玻璃生意中的分成提出來,今日就結算。”
方醒正在喝涼茶,聞言肩膀微動,然后問道:“陛下這是何意?”
朱瞻基皺眉道:“說來也是自作孽,皇爺爺本對曲阜那邊就不滿,可在此事中,百官人人維護那邊,皇爺爺惱怒了。”
“哦!”
方醒閉上眼,喃喃的道:“陛下這個信號可不討好啊!他們不敢對陛下發難,以后難免會把恨意轉到你的身上,你算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可后悔了?”
朱瞻基微笑道:“后悔什么?若是我埋首于經史中,不過是重復過往之事。盛極而衰,這個道理小弟是知道的。若不是開了眼界,怎會知道生產力才是長盛不衰的真諦?怎會知道阻礙生產力發展的是哪些人?”
聽到這番話,方醒的心情激蕩,真想仰頭長嘯。
“這很好,你記住了,沒有哪家之言是絕對正確的,為君者當放眼四方,吸納有助于提高自身的學識,包括儒學,其中就有不少值得我們去學習的地方。”
方醒有些躊躇滿志的道:“真想看看你登基之后的盛況啊!”
朱瞻基苦笑道:“德華兄,等到那時,你我怕是都不得清靜啊!”
方醒振眉道:“那又有何妨,到時候你且高居御座,統御四方,我去和他們撕比!”
撕比?
朱瞻基不解的看著方醒。
“斗!咱們要斗!”
方醒神采飛揚的道:“從古至今,就沒有一項改革是能輕松進行的,咱們不要怕斗,只要不內亂,大明的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