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建然出來時,外面聚集的軍士們都安靜了,可那眼神中分明就是不滿。
是的,他們對宋建然不滿!
“大人,麻大人那么好的人,為何要遭此羞辱?”
一個軍士在人群中喊道,頓時就引發了大家的憤怒。
“對!一個讀書人就敢羞辱堂堂的千戶官,大人,咱們成什么了?”
“不服!若是不能公平解決此事,咱們去叩闕!”
“叩闕!叩闕!叩闕……”
聲音越來越大,那些軍士越來越憤怒。
宋建然知道自己必須要出手了,否則叩闕和造反的性質差不多。
雙手下壓,宋建然滿意的看到聲音漸漸消失。
可面對著這一雙雙期盼的目光,宋建然突然覺得壓力很大。
“此事本官會一直跟進,你等稍安勿躁。”
不滿的情緒開始醞釀著,宋建然心中喟嘆,說道:“麻勝打死了人,按律是要被處置,這個誰都無法挽回……”
下面開始騷動起來,宋建然嘆息道:“這是律法,陛下也不能挽回!”
是的,律法,一個國家的基本綱常雖說是在靠自律和道德在約束,可律法才是維系這個國家正常運轉的根基。
“本官會進宮為麻勝分說,而你們卻不能鬧騰,那是火上澆油!只會讓麻勝的結局更壞……”
宋建然說完點點頭,然后進宮。
……
宮中此刻已經平靜了,當宋建然到時,看到那些文臣們愕然的神色,心中的大石頭落地。
沒有希望了,那就盡人事,聽天命吧!
“陛下,臣部千戶官麻勝……”
宋建然抬頭瞥了朱高熾一眼,看到的是不耐煩,心中就一個咯噔,然后硬著頭皮說道:“那麻勝多年征戰,立功不少,而且……”
“他打死人了!”
呂震淡淡的說了一句。
“打死人了,就得承擔后果,律法當前,他無法脫身。”
金幼孜的眼神很冷,文武不兩立,文官之間的矛盾在此刻都能拋掉,大家的目標一致。
楊溥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系列變化,他卻沒出聲。
在詔獄的日子里,楊溥學會了忍耐和反思。他在夢中哭泣、恐懼,醒來后又成了那個讀書不倦的楊溥。
而黃淮卻皺眉道:“陛下,臣記得今日朱雀衛并未休沐,那麻勝如何能在酒樓飲酒?臣請徹查。”
楊溥聞言心中微嘆,他知道黃淮急于表現自己的心理,他也有,可卻忍住了。
牢獄和寂寞是最好的老師,它教會了楊溥學會忍耐,學會平靜,學會不出頭。
宋建然額上見汗,他分辨道:“陛下,朱雀衛是輪流休沐,今日正好輪到了麻勝。”
呂震冷笑道:“可酒后毆人致死……陛下對此深惡痛絕,宋大人,那麻勝平時應該也是跋扈慣了吧?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好大的威風!”
宋建然不忿的道:“那李純出言不遜,羞辱麻勝……”
黃淮冷冷的道:“麻勝可以稟告上來,李純自然會被懲處!”
朱高熾看到宋建然那漲紅的臉,微瞇著眼,然后看看殿外,眼中有失望之色閃過,然后說道:“此事按照律法來,旁的你們就別管了。”
宋建然唯有叩首請罪,然后朱高熾點點頭,他起身告退。
“他死定了!”